,受人白眼,又要忍受报纸上的流言蜚语,还要辛辛苦苦给老板当摇钱树,烦都烦死了,还不如以前平平淡淡的生活呢。人家都叫我‘小林黛’,林黛又有钱,又漂亮,家世又那么好,我怎么能比?可林黛最后还不是……,唉,阿雄哥,你说我该怎么办呐?”阿秀黑漆漆的眼珠盯着田之雄。
田之雄沉吟了一会儿说:“其实这就是生活,阿秀,不光是演电影,做哪行哪业都是这样,有机会也有挑战,有荣耀就有失落,只不过娱乐圈是个名利场,五光十色,名利双收,更容易让人丧失初心。你懵懵懂懂踏入电影界便一鸣惊人,获得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成就,自然有各色人等心生嫉妒,看你不顺眼。其实,这又有什么关系呢,每个人的人生都像这大海,有涨潮也有落潮,有平静也有波涛,只要你记住,你永远都是卖鱼蛋粉陈伯的女儿,内心就会像眼前的海一样平静。”
阿秀深深点了点头,她看着田之雄被夕阳勾勒出的线条硬朗的脸庞轮廓,很想问一个萦绕在心很久的问题,他说他只是一家电料行的生意人,为什么却有本事调动香港最大的黑社会社团?可她又担心这严肃的话题会破坏掉这难得的幸福时光,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。
日头慢慢西落,潮水慢慢涨起来,海面上浮光铄金,像油画一样。田之雄站起身,拉起阿秀:“太阳下山了,快到跟船家约好的时间了,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两人漫步回到西港,坐上送他们来的小木船。
小船伴着咿咿呀呀的摇橹声起航了,阿秀挽着田之雄坐在船老大对面,意犹未尽地说:“阿雄哥,你知道吗?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。”
田之雄逗她道:“那之前最高兴的是哪一天呢?”
“那是我小时候,爸爸的朋友郭伯伯住在我们家,他带我平生第一次去了游乐场,还买了好几本小人书给我。”
提到郭曼国,田之雄心里一沉,短暂的幸福感转瞬即逝,上了岸,又要打醒精神戴上面具去与敌人周旋了。
阿秀还在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,不一会儿,头就耷拉到田之雄的肩头上,在起伏的海浪和单调的摇橹声共同催眠中睡着了,满足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。
摇橹的老伯望着沉浸在幸福中的一对,笑着对田之雄说了句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