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房门外,贺年庚淡淡瞅两眼小子,孩子的心思最是好猜。
他嘴角轻勾,缓声道:“你若是不愿,没人能强迫你。”
丞己闻言,不禁打了个激灵回神,下意识的摇摇头,又点点头。
像极一只受惊的小鹿,急切地想表达,又害怕表达。
锦绣和张婆子走过来。
张婆子最见不得小子这副样子,仿佛她前头几年的教养全都白废,教出个娘们叽叽的小玩意儿,半点没有男子气概。
在张婆子忍不住开口前,锦绣抢先道:“今日我与你姨父来便是想问问你,日后可愿上我们家与你两个表弟一块跟先生读书。倘若愿意,你每日需得早起半个时辰,若是不愿,便当我俩今个晨早没来过。”
锦绣语气温婉,话里话外却不失严厉。
这个时辰,家里两个小子已经在院子扎马步,己哥儿要是同意,日后自然得和丞舟丞延一起锻炼身体。
丞己抿着唇,再次愣愣的看着锦绣。
他记得以前自己小的时候很喜欢小姨,小姨会给他和弟弟们买好吃的酥糖。
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,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心里莫明的有些惧怕小姨,更多的是愧疚与不安。
王氏眼瞧着孩子一言不发,真替他小子木纳的性子着急。
只有手上怀里都揣着馍馍的隐哥儿,悠哉悠哉的蹲在灶房门口啃着馍【看戏】。
心道:大表哥真可怜,阿奶、阿爹、阿娘还有小姑、姑父都逼着他上学。
不像他,阿爹说了他不想学就不学,说什么歹竹出不了好笋。
他虽然听不懂,反正阿爹就是疼他。
这边,张婆子没了好气,竭力按捺住脾性,说道:“发什么怔,你要是不愿便说出来,没得好似你姨和姨父上赶着求你去读书。”
张婆子的话再次让孩子打了个颤寒,身侧的两只小手不安地捏着衣,稳了稳心神间,一鼓作气点头道:“我愿意,我想读书。”
大伙总算听见这小子肯憋出话。
张婆子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之色,面上故作嫌弃地撇撇嘴。
只盼着养废了的老二,能在她和瑶儿手底下出一根好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