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氏用帕子轻轻揩去泪水,服软道:“相公,妾身知道错了,看在此事并未生起,你就别与妾身计较可好。”
方奕安凉凉扫了她一眼,嘴角冷笑道:“你确实错了,错在还没认清现实,真以为我那兄弟两口子是没见识的乡野庄户?连我爹都高看一眼的人,就这么容易任你我摆布?”
肖氏心头一惊,着急得白了脸,嘴唇嗫嚅了好半天,颤颤道:“那……那可如何是好?”
此事千万不能让家中的公爹婆母以这种方式知晓,不然,连相公都护不住她无法生育之事。
如若她因无法生育而被夫家休弃,不说她没了活路,连累整个肖家都成了县城里的笑柄。
方奕安瞥了眼车窗的位置,意味无不明显。
肖氏提起的心,终归死了。
相公的意思极其明显,这是让她舍弃奶她长大的乳嬷嬷。
肖氏一时心疼得说不出话来,只能侧过脸掩面低低抽泣,内心无比懊悔。
原来肖氏即便被大夫断言此生难以生孕,却仍未打消寻找偏方的念头。旧年时,娘家给她递来消息,说是有位了得的高人,可通过借运助她顺利怀上子嗣的手段。
但借运这种东西,需得寻找到契合且福气厚重之人,彼时再通过高人的法子,将此人引入提前布好的阵法之中,高人便在别处做法将此人的气运转接到肖氏的身上。
事后不说肖氏解决了子嗣艰难的困境,更能获得此人毕生所有气运,而被借走气运之人,自然从此诡运缠身。
当肖氏听闻方奕安有位庄户友人家的娘子,对方不仅怀了双胎,还顺利诞下双生子,这是常人盼都盼不来的好福气。
至此,肖氏便将目标锁定在锦绣身上。
她原以为,区区乡野庄户有幸被相公如此抬举,便该对他们家感恩戴德,得她邀请入府一聚,更不可能推托才是。
毕竟,县令家的府邸岂是寻常人所能踏足。
却万万没想到,此事没能办成,还折了个一心为她着想的乳嬷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