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念依踟蹰之际,只听得江锦安道:“不是我家念依不愿意跨这火盆,实在是昨个儿夜里,我家念依做了个梦。”
“梦?”高氏笑起来,“什么梦?”
方才她才说了自己梦见婆母托梦,眼下这苏念依也做了个梦?
高氏笑得玩味,目光打量:“怕不是推脱之语吧?”
苏念依一颗心都揪了起来,盖头下只能瞧见江锦安覆在自己手背上细嫩的指节,她声音清润,在吹吹打打的喜庆铜锣响声中显得那样单薄,江锦安道:“今早念依同我讲,昨夜她梦见有一妇人告诉她,今日她大婚一切都要按规矩章程,不可横生枝节,若是横生枝节怕是会误了郎君前程,因此呀,这火盆跨不得。”
高氏脸色一沉,笑模样褪了个干净,她尖声尖气道:“什么叫横生枝节,怕不是故意不愿意跨这火盆,故意编出来唬人的吧?”
原本还不想同这苏念依犟,可她三推四请扭扭捏捏,实在是惹得高氏厌恶,进门第一日便敢这样顶撞自己,那往后还得了了?
高氏执意要让苏念依跨这火盆,赵睿成眼看着就要误了时辰,他对江锦安的话并不怎么相信,催促着道:“好念依,大步迈过去就是了!”
“可是睿成!若是迈过去着火定是会烧坏了裙角的!”苏念依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,她被赵睿成推着往前走,已经能感受到灼热的火舌带起的热浪打在小腿上。
与初进门时摆着的火盆不同,那里头燃着的是银丝碳,碳放的又少,只在她进门时往里添了把干草,火焰转瞬即逝,她抬腿时几乎不见明火,自然不怕烧了裙裾,可这火盆里头的火明晃晃的,火焰足有孩童高低!
迈过去不要紧,可这嫁衣是祖母亲自为自己绣的,裙摆上鸳鸯戏水的纹样不知废了祖母多少的心力,她是想把这嫁衣好好保存着的!
江锦安瞪了赵睿成一眼:“赵公子,我的话还未说完呢!”
赵睿成被江锦安这一瞪吓得立在了原地,他结巴道:“县县主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
到底是顾及着念依的面子,江锦安只是压低了声音,用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道:“我话还未说完呢,昨个儿念依那个梦,梦里那位妇人还曾提及,若是今日横生枝节,您太常寺的职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