货郎的叫卖声传来。
烛火晃晃悠悠,蜡油顺着烛台滑落,在一室昏黄的烛火里,江锦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:“便是再气恼,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出气。”
她捧着陆清渊受伤的手,问他:“痛不痛?”
江锦安仍坐在他膝上,她侧了侧身子,视线对上陆清渊。
纱布里透出些斑驳的血迹来,近乎将白色的纱布染透。
想来是方才抱自己时,牵动伤口导致的。
江锦安望着陆清渊,他眼尾的薄红给这位曾一举收复八城的云麾将军添了几分脆弱,湿漉漉的眸子里映出自己讶然的面容,心尖儿蓦的软了下来,她冷声道:“此事已经过去了,不必再提了。”
声音虽冷,手上动作却实诚的很,她捧起陆清渊受伤的手,轻轻吹着。
陆清渊只觉伤处微痒,他克制着情绪,半眯着眸子道:“好痛。”
江锦安瞥他一眼,无奈道:“方才在宴会上不是很能耐?如今疼也得受着。”
方才在宴会之上他只是太过气恼,一想到江锦安居然救下了沈荣宁那样歹毒的人,便叫他觉得后悔万分,那三更天何其歹毒,沈荣宁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!
陆清渊都不敢想,若是他不曾发现房嬷嬷在酒中下毒,那下了毒的酒真的被江锦安喝下去,此刻她焉有命在?
马车已经行至城阳侯府前。
江锦安从陆清渊身上下来,她低声道:“我要回去了,你怎么办?”
陆清渊望着她清冷的眉眼,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抓着的江锦安的衣角,他道:“我自己回府就好。”
江锦安原本想问的是陆清渊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车,但他身手矫捷想来应当不是什么问题。
便没再说,提着裙摆便要下车。
才走了一步,便觉衣角被人拽住。
于是她只得停住脚步,回过身道:“怎么了?”
她声音压的极低,外头人听不见她的话,可在这密闭的车厢里,这样低声的呢喃只叫人觉得暧昧异常。
“外头还有人呢。”她把衣角从陆清渊手里拽出,对男人摇了摇头。
可下一刻陆清渊却起身吹灭了烛台,将人拥入怀中,抱得紧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