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。”
陆清渊指着那间破败不堪的屋子,墙壁上裂缝贯穿到了房顶,屋顶上许是年久失修,用了干稻草铺着顶替屋瓦,还未进屋子便闻见劣质的脂粉香和其中夹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江锦安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儿,她的心此刻凉如冰雪。
她下了马车,缓缓走近那间屋子里。
屋门敞着,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,昏黄的烛光照亮那一小方天地,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被押着跪在门口。
他连连求饶,涕泗横流:“求贵人放过我,我家中有妻儿老小,老母亲已经八十多岁了,幼子尚在襁褓之中,我是家中顶梁,若我有个好歹我家就彻底散了啊!”
江锦安只觉眼泪落在了心底,她转过头,瞧着地上那人,悲凉感从脚底贯穿到心尖。
她笑起来,笑声一声比一声凉薄,“你家中有妻儿老小,偏你出来还做这种事,你可曾对得起她们?”
那男子听见是女声,愕然抬头,也没了方才的惧怕,他眨了眨眼,反问江锦安:“我为家中劳心劳力,在码头每日搬搬扛扛做活,身上积年累月的旧伤,一月才挣一钱银子,我这般劳累,只是出来花五文钱找找乐子,又有什么错!”
他不认为自己有错,反倒是强硬的质问起江锦安来。
江锦安再也控制不住,拔出叶舟佩剑横在那人脖颈处,她声音痛苦,像是撕破绢帛般尖利:“你不易!那你可知道里面这姑娘是心甘情愿与否?她被你们这样磋磨折辱,难道她就有错了?”
马车内陆清渊看着这一切,那剑刃已经割破了那男子的肌肤,鲜血汩汩流出。
江锦安的手开始颤抖,她是真的想杀了这个人,可是他家中还有妻儿老小,看着那不住流出的鲜血,眼前开始模糊起来。
陆清渊大步走下马车将人扶住,他接过长剑,丢在地上,把人护在怀中轻轻拍着江锦安的脊背安抚。
江锦安的头靠在男人怀中,鼻尖淡淡的沉水香气味驱散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劣质香气,泪水再也控制不住,眼泪一颗颗的滚落,起先是低微的啜泣声,可随着男人一下下的轻拍她的背脊。
叫江锦安想起年幼时她窝在母亲贺氏怀里,那时贺氏便是这样安抚做了噩梦的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