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眸看着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,而今这副身体上,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。
“看到了吗?”白芷微微挑眉,“若不是我及时赶来,你这条命早就交代了呢。”
“我招了,也活不了,不是吗?”到了这个时候,他反而笑出了声。
“是,但你也不想你身后的人,踩着你的尸骨上位吧?别想什么名垂青史了,一切未成定局,你的名字,也只会画上贪官污吏这一笔。”
白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,若你还不肯说,我可不敢保证,会不会有下一次,下一次,我又能不能及时赶到救你于水火。”
“我说,白典军,我说!”周司马率先崩溃,现在杀的是孙刺史,明天,说不定就是他了。
他能熬到现在,单纯的就是因为孙刺史一再给他画饼,说什么宣王早晚会救他们出去的。
反正他现在唯一的儿子没了命根子,他们也没有可以威胁他的了,届时出去之后,他定能高升,到时候什么样的美娇娘没有?
还不是想生几个,就生几个?
所以,他一直守口如瓶,哪怕受尽折磨,也不肯吐露半个字。
可现在,他想要一个痛快,不想再受折磨了。
“带走。”白芷睨了周司马一眼,对身后人吩咐道。
“等等,我也说。”孙刺史一把抓住白芷的衣摆,“有些事,他只接触了表面,而我,知道全貌,况且很多来往书信,只有我知道位置在哪。”
白芷略微思忖片刻,示意手下先将孙刺史带过去,至于周司马,等孙刺史交代完了,再审问也不迟。
……
“我是三年前,被宣王选中一路提拔的,饶州除了每年发洪水之外,的确格外富饶,每年进献给宣王的奇珍异宝金银财帛自是数不胜数。”
“直到去岁……”
孙刺史说了很多,内容和白芷查到的大差不差,只是一直搜不到他们来往书信,就算真的要定罪,也无法拉宣王下水。
所以,她才一直在等孙刺史开口。
毕竟去岁在饶州将众多病人活活烧死那件事,是孙刺史执行的,谢柏完全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