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十三,天天跟着那群汉人文臣学,当真能平凉州之乱?”
长孙冀心里揣着不安,想找李风澜问一句实话。
李风澜趴在长案上,像是睡着了,就在长孙冀忍着酒后困乏突突跳的太阳穴的时候,他听到了一堆含混的嘟哝。
“能啊……当然能,青神那小子教出来的武艺,我教出来的兵法,她会是……大周最好的统帅。”
“只是……只是……我只怕……皇帝容不下她了……綦伯行和朝廷达成了合作,他的兵马在不断壮大,綦嫔似乎怀孕了,皇帝只怕掌控不了地方酋长的兵马,若她……若她是个,是个,男儿……”
“不行,我去抓点药配个解酒散,我想吐……”
长孙冀慌忙去扶,那时没听懂后头的呢喃,直到几个月之后,真相大白。
这些年来,长孙冀反复在想那后来迅速沉寂,没有为元煊说过一句话的李风澜。
李风澜一日日迅速衰老了下去,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,一年之间乌发染秋霜。
直到今年,长孙冀出家门前对着铜镜看了一眼,才发觉,自己如今的脸,像极了当年的李风澜。
疲倦,鬓白,无神,因为前路彷徨,不见出口。
这是他自兵败归来之后,再度提刀挥砍。
他不知道前路如何,但也不能更坏了,起码有件事很对,元煊她的确能提起龙渊剑。
这是大周如今唯一的利剑。
哪怕他并不认同这把剑,但她剑指之处是该平之处。
“臣,长孙冀,救驾来迟。”
一同辅国的长孙太尉,在沉寂了许久之后,终于第一次露面了。
随着亥慧观被枭首示众,跟着元煊的左右卫也陆续将哗变的羽林军斩杀。
鲜血流遍街巷,汇聚成泥泞的污泥,廷尉寺中的仆役提着水桶急急走了出来,哗啦泼上去,将一切冲淡成暗淡的阴影。
土地无声容纳所有晦暗,秋季的风肃肃吹过纵横的街巷,佛塔金铃作响,似有兵戈之声。
元煊垂眸,对上了长孙冀的视线,她看到了一株过早被抽干生气的树。
这株粗壮的树被砍掉了几乎全部枝干,显得过于伶仃。
“太尉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