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太后停住了哭声,定定瞧着伏地的人,“你说你当堂矫诏,为延盛铺路是为了叫她站得更高,更受诟病,可如今呢?她手里拿捏着这些勋贵的把柄,你又在做什么!”
严伯安连连叩首,“谁能想到皇帝和长公主会联手,中书令已然要被问罪,当时我只能尽力保全您最后的势力,事已至此,我们只能思虑后路,唯有杀了皇帝,您才有理由再领幼帝临朝听政,重掌权力啊,城阳王与我都会于丧礼之上力举您。”
“还有,”严伯安抬起头,“您忘了吗?高阳王反了,他儿子率领十万中军,向洛阳而来。”
“长公主也为此格外头疼,午后传来的消息,綦伯行打着高阳王谋反,他来勤王的旗号,放弃围剿叛军,率军南下了!”
太后猛然握住了案几一角,含着眼泪的眼眶圆睁起来,“綦伯行勤王?”
“是!我的人于门下省偷听,听长公主那边说,似乎……是皇帝让长乐王和綦伯行送了一封信,说太后把持朝政,请求他前来帮忙,保全自身,清除一切奸佞,还有……”严伯安小心抬眼,对上太后的视线,极为为难地挤出最后几个字,“还有安家……余孽……”
太后猛然闭上了眼睛,含着的泪滚落面颊。
“罢了,罢了。”
“如今我被困在宣光殿,”太后声音紧涩,“金墉城我的人手极少,你有什么办法?”
“太后,臣方才说了,高阳王长子的十万中军,势必比綦伯行,先到洛阳啊,那会儿长公主焦头烂额,是生死之际,这个时候,定然顾不上金墉城的消息的。”严伯安压低了声音,“这是,最后的良机了。”
太后睁开了眼睛,眼底是荒凉的死寂,“去吧,让我的人跟你出宫。”
这是最后能保全的办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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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1:拆屋效应,化自鲁迅先生《无声的中国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