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生力气大,有防身的功夫,鹿偈这才准了,谁知她撞上那群人戏弄饥饿的流民,居然又故技重施,想要借着胃口大打赌混入军营中。
可这东西弄不好是真要撑破肠子的。
年纪太小了,又没人教过,自然无知无畏。
这也是这群兵油子戏弄这孩子的原因。
鹿偈将人扯起来,“噎吗?”
贺儿荒还想要逞强,被鹿偈拽着胳膊没办法像是鹌鹑一样低下了头,“噎。”
“噎也不能喝水,小心撑破了肚子。”鹿偈抬头扫了一眼想要上手的人,“我告诉你们,我也是怀朔镇出来的!我阿爷阿鹿桓竞也是贺王曾经的旧部!你们这般黑心烂肺的东西,不配做贺王的部下!”
贺儿荒扭头看着鹿偈的脸,贺宝荣刚刚自立为王,鹿偈这句倒也没有叫错。
“嘿,你还敢嚷嚷!这名字没听说过,莫不是死了吧?今儿就给你个教训,也不瞧瞧我们是谁,我踩死你们都不需要抬脚!”
鹿偈将贺儿荒拉至身后,猛然撞开包围圈,径直跑向城中那个豪族的府邸。
如今贺宝荣正住在那里,她打听得很清楚,既然事情已经闹出来,那就彻底闹大。
这的确是个机会。
她拉着贺儿荒狂奔,像是从前暴乱之时,父亲拉着自己狂奔一般。
身后追着的人没有马,她不必担忧被马蹄踩死,所以不用像父亲一样频频回头。
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叫噪声时远时近,言语之中已经越来越难听,在那话里头鹿偈带着贺儿荒都已经被掏了肠子成了被放到了火上烤。
贺儿荒捂着肚子,觉得肚子沉甸甸的,喉咙也干得要烧了起来,她张开嘴,只喝了一点风,喉头的火却被这风点了起来,一直烧到了心里去。
她想起来了。
鹿军主说过,只要心中的火不灭,那些瞧不起她们的,将她们踩在脚下的,笑把她们的死亡当戏取乐的,都会被火烧尽。
两个流民在街上狂奔,这在城中委实有些突出。
“快抓住那个疯女人!”
跟在后头的人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兵。
鹿偈抬眼,看到了那个宽大的门楣,就是那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