役扫洒,受人欺凌,太后一心佛法,自然带元煊去过不少皇家寺庙,也是那时,身为太子的元煊撞上了他被欺凌的模样,因看不惯佛寺生污,出言呵斥了。
高兰沉记得他照常被欺凌的一日,却突然被草草放过,和尚嘴里嘀咕着,“别污了贵人的眼。”
他不知是什么贵人,他曾经家中也有许多贵人,不照样沦落成人家的脚下泥。
煊太子心善,很是看不惯拜高踩低欺辱奴仆的人,宫内人人都信佛,东宫的宦官常来进香,那宦官向太子说明出宫的去向,让元煊记起来了那桩寺庙欺凌之事。
宦官为着讨太子的好,点了高兰沉来伺候,赏了银,对外说是收了个干儿子。
元煊后面再没问过,想来是真得了那位中黄门的意,给脱了佛图户的户籍,成了寻常鲜卑编户。
后来东宫所有侍从都被处死,没承想外头的高兰沉居然活了下来。
元煊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了侯官的,她只是忍不住头疼,抬手按了按,“你怎么瞒得住。”
“殿下能瞒得住,我也瞒得住。”
兰沉轻声道,“我阿姊们都信错了人,一朝失势,夫家对她们都赶尽杀绝,个个死于非命,殿下也不是不知,臣斗胆,世间男子皆负心,污浊得很,很不可信。”
元煊只笑一笑,绝境养出来的,大多性子左了一些。
她连人都不信,更不可能信男人。
这世上连自己有时都能欺骗自己,更何况是另一个人。
兰沉见元煊没说话,只当她还记着穆侍中,片刻方道,“我没说谎,那人真的只招了穆望。”
元煊点头,“知道了。”
她不意外,咬穆望是有理由的,这背后的人应当对鲜卑勋贵也不满。
至于为什么是穆望,大概他招人恨吧。
侯官的动作很快,明镜府内彻夜燃着灯烛,元煊听着下头的汇报,渐渐皱起了眉头。
“广阳王?”
“是,广阳王曾对这些军户多有照拂,这群人的确都是军户,曾经跟着广阳王操练过,之后羽林之变,却也都有参与,只是都混得不太好,也没真入清流参政。”
元煊眉头皱得极紧,太阳穴青筋跳得越发厉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