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住天字房。
隋准和佟秀向来是节俭的,住了个人字房。
彭蛟和孟三七坐牢坐惯了,地字房足矣。
若非掌柜的不许,他们还能睡大堂呢。
彭蛟本想给彭家人安排两间人字房,但耀祖一听,不乐意了。
“人字房很闷啊,我读书的时候,没有风吹一吹,怎清醒得过来。”
彭蛟为难:
“天字房一个晚上也要300文……我……”
他实在是没钱了。
彭家人可能花,不止买了衣裳铺盖,连针头线脑,锅碗瓢盆,都让彭蛟买齐了。
生怕错过了这一次,下次再薅不到他似的。
给人看着倒不像是去赶考,像是乔迁新居呢。
彭蛟在周泰缕跟前做小伏低挣来的几两银子,一下子就被嚯嚯得七七八八。
现在又是赶考时节,嘉流江两岸的镇子,只要能跟考试沾上点关系的,价格都是水涨船高。
素日里80文一间的天字房,如今要300文一间。
就是人字房,也要100文一间。
两间就是200文。
这是彭蛟能力的极限了。
耀祖听说不行,脸色便不大好看了,扭手扭脚地,就是不愿意进客栈去。
彭蛟跑来跑去地搬行李,订房间,问他话,他还爱搭不理。
继母也在一旁,故意捶腰,小声诉苦:
“哎哟,年纪大了,睡那不舒服的床真不成,我得要板正些的床,软一些的褥子,才睡得着……”
“当家的,你说是不?”
她寻求彭爹的赞同。
这是亲爹,他要是说句话,准比她说十句管用。
可彭爹的心,才不在这上头呢。
他刚走过来的时候,看见有个小赌坊,心一下子就痒了。
“住哪个房,要什么紧?能睡就成了!”他粗声粗气道:“一个个娘们唧唧,烦死人!”
然后涎着脸,凑到彭蛟面前:
“蛟儿,你把剩下的银子都给我,我指定翻个翻,给你带回来。”
彭蛟闻言愣了一下,两条秀美的眉毛拧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