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出手指,弹了弹佟秀的额头。
佟秀啊了一声,两只手将额头盖起来,大眼睛瞪得更大更圆。
“娘子,你不紧张吗?”他忍不住问。
隋准想说不紧张。
上辈子经历大大小小考试无数,他有什么可紧张的?
但看眼前的小孩哥就差炸毛了,他只好说:
“有一点点。”
佟秀松了口气。
“我以为是我不顶事呢,原来娘子也紧张。”
但他马上又说:
“娘子还是别太紧张了,心态放平。考试么,这次不行下次再来。”
隋准笑着嗯嗯嗯。
回到家里,佟嫂子和佟大也在忙前忙后。
忙着烧香拜祖宗呢。
“佟家列祖列宗,保佑隋准考上……考上……考上什么不知道,反正就是逢考必上吧。”
佟嫂子虔诚地把三支香插进香炉里。
佟大则在外头,指挥小胖子支个杆子,把红色的三角旗子挂上去。
用村里老一辈的话说,这叫“旗开得胜。”
结果旗子没挂好,风一吹,掉在了地上。
佟大焦急地拍大腿喊:
“哎呀,落地了!”
佟嫂子一听,就叉着腰骂出来了:
“落什么落?好不吉利的字眼,你嘴巴仔细着些!”
“不能说落地,只能说,及地!”
及地。及第。
隋准正巧回到家,刚好听到,差点笑出声。
这老两口平日里尽说些“庄稼汉读什么书”“考不上也无妨”“我们是不指望你了”。
背地里,却在盼着状元及第呢。
隋准动身去县城考试的前一天。
族长领着一些村民,给他送行来了。
家家户户都出了些东西,拿鸡蛋的拿鸡蛋,拿馒头的拿馒头,有些直接用红纸包了钱来。
不拘几文,都是心意。
说起来奇怪,一开始,大家觉得隋准考官是个笑话。
没人把这当回事。
但日子这么一天天过来了,不知咋的,心态就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