葳蕤抬了眼:“我要和他兑子,逼他对将。”
那双明明灭灭的金瞳显示出主人的情绪波动,景炆捕捉到了这个波动,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面前这个垂目仙人并没有那么不食人间烟火,相反那清冷皮囊下,翻滚着不知何来的怒火和意气。
不,真的不知何来吗?
景炆问自己。
你也是武者,你真的不知这怒火、这意气何来吗?
你知道的。
这是被冒犯的怒火,这是无法被算计走的意气。
玄桓的确适合纵横,熊熊野心和不匹配的现实逼迫出了他阴翳的灵魂。
但这种灵魂是不能被摊开晾晒的。
而玄桓运气不好,选中了必定要把人晾晒的战场。
沉默了许久的玄印开口:“你要怎么和他兑子?”
“他再不济,也是玄家主支。”
“你哪儿来的子和他兑?”
葳蕤放下勾着两人的手,环胸向后靠在自己的桌沿上。
“不是我哪儿有子和他兑,是我们哪儿有子和他兑。”
“玄桓的子目前并不多,不过玄玉那儿的一点情面,你三叔婆一脉的一点势力,他在黉学的一点经营,顶天再多一点你们家内部的意见分歧。”
葳蕤下意识地摩挲着臂上的袖箍。
“我有屏余的信任,屏余多讲几句话,就能兑掉他在玄玉那儿的情面。”
“明天开始我们‘奉旨行走’,能覆盖他在黉学的经营。”
“而你是‘玄家青印’,回去和你父母商量一下,就能左右你们家族内部的意见。”
葳蕤意有所指:“而且你不早就在这么做吗?”
“你今天上午跑来闹这一场,不就是为了把你三叔婆在黉学的势力捅到山长面前,让山长出手兑掉这一子吗?”
“听起来我们俩就已经能完成一切了,”玄印皮笑肉不笑,“那不如我们把景炆踢出去吧。”
突然躺枪的景炆:???
景炆:“你过河拆桥?”
葳蕤拍拍要炸毛的小伙伴权作安抚:“别理他,他是个被人玩阳谋都看不清的大傻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