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旁边侍立的少女接话:
“流月如今也和养在您膝下没什么差别了!”
妇人闻言轻笑,予以肯定:
“是啊,没什么区别,流月就像我的女儿一样。”
“谁不给流月脸面,就是打我的脸!”
于是流月越发娇纵,再低不得头,也见不得别人不对她低头。
在这期间,流驹明面上跟着玄桓做事,实则早早离开了京畿道,去了隔着半艘罗浮的淮南道。
从淮南道扬州府江阳县的县黉学,辗转多县升到扬州府州黉学,再凭借优异的教学成绩和经济科的学术水平,流驹最终回到京畿道,进入都黉学任职。
等他再次见到阔别多年的妹妹时,那个单纯可爱,念着“哥哥早些回来,到时候我们去放风筝”的小女孩不见了。
只剩下京畿道许多玄家人都要尊称一声“流月姑娘”的,茜祖的大侍女。
流驹心中的痛恨无以复加。
他在第一次见面时,就意识到了茜夫人对自己的忌惮,所以后来茜夫人让他明着跟随玄桓,实则远走他乡的决定时,他没有抗拒。
他以为自己离开,茜夫人就没必要再多花精力在流月身上。
以流月来自于父母的、被自己培养过的诚恳、自立的天性,只要那毒辣的注视不停留在她身上,流月就能为自己争取出喘息的余地,等到流驹再次找到机会,带她再一次逃离。
是的,逃离。
流驹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。
所以他在淮南道细心经营,甚至已经买下了一座宅院。
那座院子并不多么华丽精致,只是种下了一棵石榴树,是当年父亲会摘下一朵别在母亲鬓边的那种。
那院子的墙上也攀上了一墙忍冬,是当年母亲心疼父亲的喉疾,会在暮春带着流驹一个个掐下花苞,晒制花茶的那种。
流驹很久不回想年少时的那些梦想了,他只回想自己的年少。
淮南道扬州府是流家的祖籍所在,只是发家后为了攀附贵胄,举家迁到了京畿道,再没人谈论扬州往事,除了流驹的父母。
他们会给年幼的流驹讲述扬州的风物,比如烟柳画桥,比如樱桃竹笋,比如三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