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水榭。
天色渐渐暗了。
见灯光昏黄,葳蕤调高了另一盏游鱼水屏灯的灯芯,点起香炉,然后转身去偏房准备茶点去了。
岚止没去开其他的灯,他还挺喜欢葳蕤做的这两盏灯的,打算找个空来学一学,之后给自己也做一盏玩。
他坐在了桌前,有一搭没一搭和客人聊天,等着葳蕤准备完过来坐下。
“我真没想到,还能在罗浮再见到你啊岚止!”
葳蕤端着东西进来时就听见这么一句。
葳蕤:诶?有瓜?
他迅速把茶盘和糕点盒放在桌案上。
岚止见葳蕤放好东西,拉开了旁边的坐枰,自己伸手点燃了茶炉。
葳蕤见此也不再动作,盘腿在坐枰上坐下,这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桌子对面的客人。
下了班的山长脱掉了那身正装,穿着一身绣金的石紫色圆领袍,黑发半挽半披,露出光洁的额头,只有那缕天青色的发丝垂下,葳蕤眼尖,发现那缕发丝并不是根根分明的细丝,而是在末端变成了微宽的叶尖。
山长姿态风流随意,似是游走人间的隋唐贵女。
贵女开口却着实不客气:“也没想到再见面,你都开始养崽子了。”
端茶烧水还当家长,当年的同僚看见现在的岚止,怕不是会惊掉下巴。
“我也没想到,你不愿意留在舍身营,居然真的是为了回罗浮当教师。”
岚止矜持颔首,神态端庄,压根看不出这人刚刚还笑出猫猫嘴。
这位舍身营令转头向葳蕤介绍:
“你这位山长姓海,名疏微。”
“曾经是我同袍。”
“不是说了说我的时候别说姓氏吗?”疏微翻了个白眼,指着那缕变异的头发,“而且我不留在舍身营,是不愿意还是不行你不知道?”
岚止假笑:“我在休眠仓里冻了几十年,如今记性不太好了。”
疏微:“你是忘了不该说姓氏,还是忘了我是伤退?”
两个都。
岚止笑而不语。
“得了,我知道你对我当年退役耿耿于怀,别跟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,”疏微更用力翻了个白眼,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