键时候,郝建国还能惦记着自己,实在是令人感动。
孙震国略带唏嘘地按下了通话键,他却不知道,郝建国打这个电话另有缘由。
郝建国心事重重地走出县政府,他并没有前往工作组所在的古川宾馆那一层楼,而是去了宾馆一个不怎么起眼、位于最边上的单人标准间。
这个房间,在宾馆总经理的亲自吩咐下,早在两个星期前就被预先长期包下。这一层楼的服务员都只知道这个房间已被长包,但里面住的是什么人,大家都不清楚。就连房间的卫生整理工作,都是另外派专人负责打扫,而且这个人并不归这个楼层的领班管理。
这个房间住着的,正是悄悄前来古川的胡老。
郝建国走了进去,情绪低落,坐在座位上默默不语。
胡老放下手中正在临摹《兰亭序》的毛笔,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,走到郝建国跟前,一边坐下,一边问道:“怎么了?小建。”
郝建国叹了口气:“大哥,今天开书记会了,简阳要拿自来水工程向全县的干部们开刀。”
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?他越是和下面过不去,对你不就越有利吗?”胡老有些不在意地说道,“等到他把全县的干部都得罪光了,你看他还怎么开展工作?要知道,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!何况这些大大小小的可都是国家干部,你可别小看他们。要是他们联合起来,连省委都不敢轻视。”
“话虽如此,但也要先保证自己能等到那个时候啊!”心事重重的郝建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,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。话一出口,郝建国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不禁有些紧张地看着胡老。
胡老听他这么一说,眼睛瞬间眯了起来,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:“你是不是也卷进去了?”声音不大,但语气却极为森严,语音拖得较长,让人听后心里产生一种巨大的压力。
郝建国咽了咽口水,脑袋里开始飞快地转动,思考这件事情该如何解释,可不能把自己的那点事全部抖搂出去。这个年代,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。
思索片刻,郝建国无奈又烦躁地说道:“大哥,你也知道,如果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,这工作根本没法开展。你不帮他们,他们又怎么会帮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