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中透着几分坚定与感慨,缓声道:
“《说苑》云,亲之提点,如明灯照路,不可不珍;亲之指责,若良药苦口,不可不听。今之人,或以父母之言为烦,或以父母之责为过,不知珍惜,待亲逝而悔之晚矣。”
他又低下头,蘸了蘸墨汁:“父母之戒,皆为子女之福,子女当思其爱,而谨受之。人如沧海一粟,生死难料,更该珍惜”
童子歌话音一顿,他方才讲那些话,本是源于自己此番历经九死一生后的诸多感慨,可说着说着,顿觉哪里不对劲。
宗庭岭母亲早逝,父亲被他亲手杀了。
如今在这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面前,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过冒昧了。
童子歌在心底暗自埋怨自己,这段时日在皇帝身边,过得顺遂安稳了些,竟连最基本的谨言慎行都抛诸脑后,实在是散漫过头了。
“…… 臣妾失言,望陛下恕罪。”
宗庭岭缓缓放下手中的墨块,单手支着头,语气淡淡地说道:“无妨,你继续写吧。”
宗庭岭目光追随着童子歌手中笔毫的游走,默默在心中诵读那些饱含深情的字句。
见他写得如此用心,一笔一划皆倾注心力,仿若要将对家人的思念与关切穿透纸张,送至亲人身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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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亲大人膝下:
敬禀者,新春至矣,儿在宫中,遥祝双亲新岁安康。久未问讯,思念殊深。
念及父亲大人,往昔操劳,致膝盖落下旧伤,每遇寒天,疼痛难免。今寒冬正劲,唯愿父亲多加休憩,暖炉常伴,勿使旧疾再添新苦,切切。
母亲大人向来柔善,体气稍弱,天冷之际,伤寒易侵,望母厚衣加身,饮食精细,颐养天和,儿心方安。
兄长身负家国之任,远赴北疆。唯望兄长身披坚铠,手执锐兵,阵前无畏,建功立业,早日凯旋,阖家重聚。长姐性豪侠,心怀大义,弟亦引以为傲,唯愿平安,诸事顺遂。
至于儿身,幸承圣恩,百般呵护,于宫中衣食丰美,居所暖煦。
往昔所受微恙,承蒙良医妙手,已然痊愈。双亲但放宽心,勿以儿为念。
纸短情长,言辞难尽,唯盼家中老幼皆安,新岁呈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