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那些痛苦的过往已然过去,身上曾经的伤痕也都渐渐愈合,甚至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,如今这位一国之君对待自己更是温柔备至,关怀有加。
可每当回想起来,那一幕幕残忍的场景就如同鬼魅一般,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,童子歌的后背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,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。
宗庭岭敏锐地觉察到童子歌的身子在微微颤抖,眉头瞬间皱起,眼中满是担忧,赶忙轻声询问道:“怎么了?可是朕手重了,弄疼你了?”
童子歌忙不迭地摇了摇头,眼神闪躲着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:
“没有…… 只是臣妾突然有些头痛…… 想再睡一会儿。”
他心里盼着宗庭岭能听出话外之意,就此离开,好让自己能独自静一静,平复一下那因回忆起过往而翻涌的复杂情绪。
宗庭岭却没领会这层意思,听闻此言,毫不犹豫地应道:“好,那朕抱着你,你再睡会儿。”
说着,手臂稍稍使力,将童子歌往怀里又揽紧了几分,另一只手拿起书,给他挡住照在脸上的光。
童子歌见状,心里暗暗叫苦不迭,本想支走对方,这下倒好,两人贴得更近了,此刻他哪里还有半分睡意,只能浑身僵硬地躺在宗庭岭的腿上,身体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,思绪也乱成了一团麻,怎么都理不清。
宗庭岭见童子歌虽闭着眼睛,却毫无入睡的迹象,反而愈发显得局促不安,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,猜出他此刻的手足无措,不禁轻叹一口气。
手中原本用来遮挡阳光的书,悄然变换了动作,轻轻地为童子歌扇起风来,微风轻轻拂过童子歌的脸颊,带起几缕发丝。
宗庭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与诚恳,缓缓说道:
“朕…… 不知道怎么对人好。”
童子歌听闻宗庭岭的话,心中猛地一震,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,泛起层层涟漪。
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静静等着宗庭岭继续说下去,满心期待着能从他口中再听到些什么,或许是一番深情的剖白,又或许是对过往的忏悔,可等了半晌,宗庭岭却没有再言语,只是沉默地继续轻轻为他扇着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