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碰了碰林向安的酒杯。
“你在大家都睡了,才来找我,定不是一般的事。不必绕弯子,就直说吧!”
林向安哂笑,相处久了,彼此的习惯倒是心知肚明,细心之人很容易觉察不同。
仰头饮尽杯中酒,林向安将酒杯轻轻倒扣在瓦片上,神情很宁静。
“阿桥,你还记得你娘的样子吗?”
“记得,记忆中我娘很能干,做事利索,常和人争执,嗓门很大,她很少笑,会说一些不好听的话,却总是护着我们兄弟俩。有好吃的,就偷偷留给我们俩,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。”
林夏枝去世的第一年,林桥有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。
他白日装作无事一样,夜深人静时,他看着弟弟的睡颜,无声地落泪。
尽管在林家,都对他们很好,但每次看到林秋兰关心孩子的样子,就让他想起了林夏枝。
那种内心的羡慕又失落,常涌上心头。
他想到了娘的话,要照顾好弟弟,要还林家的钱,这两个信念支持着他。
后来时间久了,心中的伤渐渐变淡了,习惯了。
喝酒后,心情也松弛下来,林桥淡淡地说道。
“向安,我小时候,很羡慕你,甚至嫉妒过你。
嫉妒你有三姨和三姨父这样好的父母,能够衣食无忧,能够读书。
当我有这种想法时,我很自责,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?明明你们对我们兄弟俩这么好。
直到有一天,你和阿泽聊天,我听到你说:每个人心里都有阳光的一面,也有阴暗的一面,这是正常的,在长大的过程中,慢慢接受,一点点释怀,让自己想法改变,而不是伤害别人。
从那时起,我放下了曾经阴暗的心理,我们兄弟俩比我娘要幸运,我想娘要看到现在我们的样子,定能安息。”
从来没有听过林桥说过这样的话,但林向安寄人篱下过,是懂那个心理的。
看着别人一家团圆,和睦相处,就想到自己的悲惨处境,羡慕嫉妒会像发芽的种子,在心底里长出来。
那种自卑感让人窒息,常常又无能为力。
只能全身心投入学习中,在学习中得到了喘息,在这个过程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