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着人家文士的面,把人家曾经关系最好的直系武将打成了重伤还扑哧扑哧吐血,这已经有取死之道了吧?
更别说,这文士还是天下闻名的汝阴侯诸葛仲珺,武将也是鼎鼎大名的太原张子辰。
亓官拓有自知之明,他知道目前在仲珺心中自己的地位还远远比不上张子辰。
现在他把张子辰的旧伤给打崩了,还被抓了个现行……不会被仲珺讨厌吧?
要、要完……
他望着诸葛琮平静但莫名其妙很有压迫感的眼睛,弱弱解释道:
“……其实这伤不是我打的。相信我。”
“我就是想跟他稍微切磋一下,没想到他身上还带着旧伤。对于这件事,我也是受害者……”
诸葛琮不言不语,翻身下马走过来。
亓官拓默默地移开脚步,给他腾出空间。
张朝的意识在天空漂浮。
可能是血流得太多,他已经感受不到那股温暖了。
眼前一阵阵地发黑,身体也越来越无力,就连心口的刺痛都逐渐离他远去。
他似乎快死了。
张朝冷淡地想着。
没死在乱世里,也没死在战场上,到头来,竟然被幽州人给打死了。张子辰,你可真是好样的。
……不过,这也算他咎由自取。
想当初,在将自己的胸口刺穿用以保留那人文气的那日,他就已经预见了这个结果。
六年来,每逢伤口快要愈合,他都要重新将它撕开,还挺麻烦的。
好在以后就不必这样麻烦了。
那人……诸葛琮,诸葛仲珺。
……仲珺。
张朝眷恋地念着那人的名字,眼前走马灯般掠过那人的一颦一笑,以及他们的十二年。
张朝是太原人,父母早逝,留下他孤零零一个。
他们颇有家资,父母给他留下了不少长工、几个管事,还能勉强将杀猪卖肉的营生继续经营下去。
那时候,日子虽然不算太好,但好歹过得下去。
但没过几年,凉州人突然骑着马闯进来,将并州践踏得乱七八糟。
张朝那时大概有十六岁,或者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