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不甘,而是太贪。你这样的人,我见过太多太多。试问天下又有几人不贪念世间的尊荣富贵?我记得上一个对我说想要永生的人,好像叫做嬴政……”
“你、你……咳……你见过……咳……见过秦皇?咳……”
“那都是沉眠之前的事了。也罢,若非人心的贪欲,我又怎会再醒来……”这时,陈管家引着使女端上茶瓶和茶盏,倒上两杯茶。胡人拿起茶盏细看,邢窑白瓷茶盏,漾着嫩绿的茶汤,未饮已觉唇齿清透。胡人喝了一口,道:“清香雅逸,果真世间珍品。看来人世的确令人留恋!”
翟鹄梁不住地咳嗽,摆手屏退了陈管家和使女,通红的双眼紧盯着胡人。胡人拿起茶瓶,一边斟茶一边道:“你已油尽灯枯,活不过旬月。寿夭天定,平西侯的一生已经结束了。”茶斟满,胡人放下茶瓶,接着道:“我可以为你点亮另一盏灯,带给你新生。但这一生没有平西侯、也没有翟鹄梁,只有我的管家徐福。你可愿意?”
没有平西侯、没有翟鹄梁,就是要放弃所有的富贵尊荣换一次新生,值吗?翟鹄梁可不会考虑值或不值,他算的是另一本账,如果自己死了,肯定一无所有,只有活着,才有机会拿回一切。他努力抑住咳嗽,喉咙里急切地挤出两个字“愿、意”。
……
云来客店。
钟婵趺坐床上,真气沿任督二脉运转,脑中却难摒除杂念。
她明白张矩的选择,但她却放不下两条无辜的性命,耳边又响起村正高忠义的痛喊声。钟婵睁开眼,起身走到窗边,推开窗扇,望着街巷里熙攘的人群。他们中有人勤力、有人奸滑、有人和善、有人刁横……圣人常善救人,故无弃人。但人非圣贤,若换作自己,真能无弃吗?
敲门声打断了钟婵的思绪,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唤道:“钟娘子。”钟婵打开房门,来人正是张矩。
张矩面色凝重,不等钟婵开口,叉手道:“钟娘子,昨夜一桩命案,有五名死者失血而亡,脖颈伤口极像齿痕。张某担心是昨夜漏网的僵尸为祸,还望钟娘子不计前嫌,助张某尽快勘破此案,以免张掖百姓因张某的粗疏而遭横祸。”
守正辟邪本就是玄鉴堂的本分,更何况是官府延请,就算与张矩有过争执,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