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去的汉子留下“绯云”二字以来,她接二连三地闯进绯云阁的诡局。绯云阁的诡秘阴毒,令她不由得想起了净血教。不论是查寻净血教的失物,还是查探绯云阁的底细,她必须先避开绯云阁的耳目留在张掖,方能化被动为主动。
“若是我,就选城中。”钟婵道。
“留在城中,静观其变。”穆赤道。
三人各怀心事,都不再言语,默默赶路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,密道出现分岔,于富引着转进了左边岔道。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密道前方出现青砖石阶。
于富走上两级石阶,举着油灯对着左侧墙面细细照看,然后用力摁住墙面,一小块墙面凹退,现出一个暗格,旁边另一小块墙面随之凸起。于富伸手拉动暗格中的铁环,不一会儿头顶传来“吱嘎”响动,有灰土落下,石阶尽头照进一线亮光。
于富用力将凸起的墙面推回原位,凹退的墙面也恢复了平整。于富举着油灯,走近光亮处说了句吐蕃话,上面有人回话,说的也是吐蕃话。
接着,石阶上方出现了方形的洞口。洞口外飘进一股微甘的气味,钟婵略辨闻,是蓝草气味。蓝草的根和叶均可入药,是玄鉴堂常用的草药,她再熟悉不过,但这气味并非草药,更像是蓝草发靛的气味。蓝草发靛可用于织染,大多染坊都有此气味。
钟婵最后一个走出密道,密道外是一座院子,院中有座八只染缸拼合的大染台,洞口就在其中一只染缸下面。院子四周还摆放着染缸和木架,木架上晾晒绢布,看来这里确是织染工坊。除了穆赤和于富,院子里还有九人,全都紧张地盯着钟婵。
“这位阿善娘子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穆赤对众人道:“扎洛,马上为阿善娘子备间上房,请阿善娘子歇息。”
一个细眼高鼻、短髭须的胡人引着钟婵走进内堂一间厢房。房中透着淡淡幽香,秀榻床帐、妆台小几,一看便是女子的卧房。卧房一侧还有间小屋,里面放着浴斛、木盆和木几,看来是专供沐浴之用。
钟婵放下笥箧,趺坐床边闭目调息,真气运转十二正经,运行一个大周天。不一会儿,两个使女抬来几桶热水,熟练地倒入浴斛,再放上澡豆、面药和口脂。
为首的使女笑着道:“阿善娘子,穆赤公子让我们准备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