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意有三,却没有一桩为我,全是为你自个儿。”
杜仰熙坐下:“哦,愿闻其详。”
寿华不慌不忙:“一则,验我是否真与严子美有染,污了你杜家清白门楣;二则,新婚夜空守到天明,新妇难免暗藏幽怨,你借那两巴掌,正好将功补过,弥合罅隙,更添夫妇恩义。三则,你有心在郦家人跟前卖弄一番手段。我得了个有能耐的聪明丈夫,往后,更该对你感恩戴德、言听计从了。你说,可有一句说错了。”
杜仰熙突然笑了,起身向大娘作揖:“怪我有眼无瞳不识金玉,娘子才是真高人也。不过有一桩,娘子却猜错了。我杜仰熙本领不高,唯擅辨字识人。”
他从怀里贴身处取出张纸,展开来,竟是大娘的墨宝。
“娘子的字清隽雅洁、气象雍裕,有大家气度,绝非三心两意之人。我不过借那蠢才一用,好平娘子怨怒。”
寿华欲伸手接过,想起了什么,却又中途收了手:“我长郎君几岁,又是一个孀妇,郎君若心有不满……”
“还望姐姐疼我!”
“你——”
“往后我也多疼姐姐!”
轰地一声,红云飞上寿华面颊,她面上红粉菲菲,气得恨不能捶他一下,才抬起拳头:“浑说!”
那边他已经把脸探过来,乖巧道:“我错了。”
寿华咬咬唇,放下拳头,正色道:“探花郎嗜书如命,以至环室皆书,经史子集,无所不有,你去架上,任取一本过来。”
杜仰熙愣住:“娘子要考我?”
寿华笑而不语。
西厢房,桑延让正在熟睡,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,慌忙中起身。
“谁?来了,来了。”
他披衣穿鞋匆匆开门,杜仰熙闯入,来不及与桑延让说话,冲进来把案上的《西汉书》、《庄周》、《楚辞》等抱了就走,还没出门又折返回来:“你常翻的那些杂书呢?”
桑延让打了个呵欠,困倦地说:“又来了,书就是书,何为正,何为杂?此室之内 举目四顾无非书者,随意挑吧!”
杜仰熙跑到床边上,果然从枕下又搜刮出几本书,无非《周易》、《楞严》、《圆觉》一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