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门。
然而,雪里的那道身影决绝地没有回一次头,她张张口,竟是发不出半点声音。只能眼睁睁看着柴安的身影越走越远,最终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。
康宁忍不住眼底含泪,浑身一片冰凉。
琼奴从黑暗里走出来,将伞撑过康宁头顶,眼里满是同情悲悯,无奈道:“三娘……”
康宁醒悟,忙侧身抹去面颊上的泪水,强作出一点笑脸:“是雪,雪又大了。”
雪夜里,只余下琼奴一声轻轻的叹息。
东厢房里,春来送来热水。
“娘子说了,今夜委屈杜郎君与桑郎君凑合一宿,待明儿正房收拾出来,便可让杜婆婆搬过去了。”
杜仰熙颔首:“劳烦了。”
春来带上门退了出去。杜婆婆在床边四处摸索着,从枕头摸到了被子,停下,又在厚实的被子上反复地摩挲。
杜仰熙说:“娘,赶了这么久的路,您一定累着了,先泡泡脚吧!”
他放下水盆,挽起袖子,要给杜婆婆脱鞋。杜婆婆突然道:“棉花可真厚实啊……熙儿,郦家如此待你,你将如何报答呢?”
杜仰熙避而不答,捧起母亲的脚,然而杜婆婆却冷下脸:“你跪下!”
杜仰熙一言不发,跪在杜母面前。杜婆婆颤抖的手抚在儿子的头上。
“我常听人说,有那等读过许多书的,自以为是奇货,一味地买铁思金、得寸进尺,只待将来好沽个高价,我以为这样的人,根本不配为人了!我自小教你要知恩图报,你都抛在脑后了吗!”
杜仰熙深吸一口气,平静道:“娘,儿子明白您的意思了,明日我便去郦家登门求亲!”
潘楼街两边,积雪正在缓慢消融。
今日是冬至,沿街店铺纷纷挂上了“冬至大吉,歇业三日”或“贺冬歇业”的牌子,商贩挑着馄饨摊子沿街叫卖,“大担馄饨,一口一个”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大街上车马川流不息,行人穿上新衣满脸喜气,妇人们大多提着进香的竹篮,孩子们则绕着馄饨摊子打转,气氛欢快得犹如新年。
德庆将步履匆匆的范良翰引入潘楼,范良翰一进门,就被里面场景惊住了。
厅内鼓乐齐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