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个老不死的话，他什么都没有说，只有拿自己两只生的眼睛一直盯着，意思非常的简单，要不死亡，要不签一下手底下的这个契约？
面对死亡的威胁，没有人能够这么的轻描淡写。
简云轩的指节在羊皮纸上压出青白凹痕，陈旧皮质表面浮着层蛛网状的裂纹，像是无数干涸的泪痕。
他盯着契约边缘蠕动的黑影符文，那些扭曲的文字正顺着纸面攀爬，如同活过来的蜈蚣钻进他瞳孔深处。
笔尖悬在署名处颤抖时，一滴冷汗\"啪嗒\"砸在\"灵魂质押\"四个烫金篆字上，墨迹瞬间晕染成狰狞的鬼面。
\"签。\"祝高晏的鞋尖碾过他撑在地板上的左手，小指骨发出细微的裂响。
狼毫笔杆突然爆出裂纹，紫檀木刺扎进简云轩虎口。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握紧，血珠顺着笔杆滚落，在羊皮纸上洇出朵妖异的曼珠沙华。当笔锋触及纸面刹那，整张契约突然浮空而起，边缘燃起幽绿的磷火，将他惨白的脸映得像具骷髅。
\"简云轩\"三个字写得支离破碎，最后一竖几乎划破纸背。他哆嗦着咬破食指，浓稠的血珠却违背重力悬在指尖，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坠向契约中央。
血液接触羊皮纸的瞬间，整栋大楼的灯光同时爆闪，窗外传来千百只乌鸦的厉啸。
他手背青筋暴起想要抽回手指，却被契约吸住般动弹不得。血液在纸面游走成蜿蜒的锁链图案，最后化作暗紫色纹身爬上他脖颈。那些符文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，每一次蠕动都带来针刺般的灼痛。
祝高晏屈指轻弹契约，羊皮纸顿时化作灰烬簌簌飘落。其中一片灰烬粘在简云轩颤抖的睫毛上，他条件反射要抬手擦拭，却发现身体已不受控地转向新主，脊柱弯成臣服的弧度。
地板上未干的血迹突然沸腾，升腾起带着铁锈味的薄雾。
在这血色氤氲中，简云轩看见自己倒影——那个永远挺直的背脊此刻佝偻如老丐，精心保养的指甲缝里嵌着紫檀碎屑，像十道耻辱的烙印。
祝高晏鞋跟碾过地砖裂纹，蛛网状的裂痕中渗出粘稠黑雾，像无数条毒蛇啃噬着地板下的阵法纹路。
他垂眸看着跪伏的简云轩，对方后颈的契约纹章正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