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饭也像戴柯家每人一个饭盆,排队打饭,一勺白饭一勺菜。菜是烩菜,一些肥肉片和瘦肉沫子炒豆芽白菜。
梁曼秋的嘴被戴四海养刁了,第一餐吃得很慢。
刚才坐婴儿车的小孩也在,由阿姨喂饭,一口一口缓慢咀嚼,像放了慢动作一样,非常吃力。
阿姨骂几声也没用。
梁曼秋多看了两眼,身旁的小女孩凑过来,盯着她盆里肥肉问:“你不吃吗?不吃给我。”
梁曼秋点头,但小女孩可能会错意,直接夹走肥肉和好些白菜。
阿姨叱骂一句不要抢别人的东西吃,但效果不佳,小女孩没什么悔意。
像在学校一样,福利院里做什么事都要排队,上厕所、洗澡、洗衣服,睡觉也是两个人挤一张一米宽的架床。
戴柯家的架床下铺一米二,上铺一米,梁曼秋可以随意摆大字。
如果她直接从山尾村来福利院,心里落差不会这么大,但她可是吃过烧鹅的人……
梁曼秋翻身侧睡,小声抽鼻子。
不知道哪个床铺忽然有人喊:“哭什么哭,吵死了。”
梁曼秋又吓一跳,生生憋住声音,但没忍住眼泪。
直到开学前一天检查暑假作业没完成的部分,学习的痛苦终于让戴柯意识到,梁曼秋不在了。
见戴四海在明档翻动豉油鸡,戴柯问:“老爸,那天警察为什么来我们家?”
戴四海把梁曼秋的难题交出去,一身轻松:“不要担心,不是来抓你老爸。警察呢,不止要抓人,还要化解街坊之间的矛盾。”
戴柯:“你跟细狗姑姑有矛盾?”
戴四海蹙眉,“不要整天给人起花名,一个好好的妹妹叫什么细狗?”
戴柯:“长得像。”
梁曼秋瘦瘦小小的身影撞入脑海,戴四海心生怜悯,掏出手机走到街边榕树下打了章树奇电话。
“喂,章警官,在忙吗?没什么大事,就想打听一下昨天小秋的事,后来她是跟她姑姑回家了吗?”
戴四海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,比鹅肚的缝针还扭曲,丝毫没察觉有小尾巴缀紧。
戴柯悄步徘徊在戴四海身后,探头探脑,竖起耳朵聆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