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久久伫立,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。
伍六一最后深深地看了眼七连的宿舍,那熟悉的床铺,熟悉的墙壁,每一处都承载着他的青春与热血,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与战友们的欢声笑语。
他咬了咬牙,头也不回地跟着机步一连连长迈开步子,他怕自己一回头,就再也走不了了,那汹涌的泪水就会夺眶而出。
他的脚步沉重而坚定,生怕在看一眼自己就会哭泣,这是不允许的。
周围顿时安静下来,只有掠过钻天杨之间的风声,那风声仿佛在低吟着七连的故事,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。
那风声,时而低沉,时而呜咽,像是七连的灵魂在叹息,在诉说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。
高诚茫然地看着这一切,他大概从未想过,显赫一时的钢七连解散时竟会如此寂静,没有欢呼,没有泪水,只有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这沉默,比任何哭声都更让人心痛,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刺痛他的灵魂。
一个人站在七连的空地上,乱哄哄的时候他被淹没在人群中,可当人都去尽时,他显眼得就像沙漠上的一根孤独的树桩。
高诚晃了回来,“晃”这个字,很少能用在高诚身上,他一向是那么的意气风发,龙行虎步,是士兵们心中的标杆。
可挺过了最后的时刻,七连长终于开始晃。
他的手无力地插进裤袋,鞋拖沓地磨着地皮,背也渐渐见了佝偻,肩膀在无助地摇摆,一向充满活力的军人,今天走得像个闲了小半生、失去了生活希望的人。
他一扇扇打开七连的窗,毫无意义地察看七连空荡荡的房,再毫无意义地关上,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七连的痕迹,留住那些美好的回忆。
高诚的表情像哭又像笑,像是梦游,他的眼中满是迷茫与失落。
他缓缓走向那个立正的身影,脚步虚浮,像是踩在棉花上。
“蛀虫,一群蛀虫……”
高诚瘫坐在台阶上抽着烟,叫骂着,愤怒的喊叫着。
“都他妈的是一群蛀虫!没了,什么都没了!”
他背对着七连的建筑,正视的望着远处的阳光。
阳光格外刺眼,让他生出了一觉不醒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