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深秋,镜湖被铅灰色的晨雾裹成巨大的琥珀,潮湿的风卷着芦苇碎屑掠过湖边栈道,将湖底裸露的青砖映得泛着血锈色。林晓蹲下身,指尖划过砖缝间的暗红色沉积,细腻的颗粒感让她想起沈明修临终前塞给她的骨瓷碗——同样的触感,同样的铊元素特有的金属涩味。
“林女士,省厅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。”张警官的皮鞋碾碎满地枯叶,警徽在透过槐树枝桠的阳光下投出齿轮状光斑,阴影恰好落在林晓左眼下淡红的斑块上,“您和小葡萄的基因里,都携带‘c1r-12’突变基因,与湖心岛骸骨的匹配度……”他喉结滚动,声音低下去,“高达987。”
湖风掀起林晓的风衣,露出内侧口袋里的族谱复印件。第12代镜眼的生辰栏被墨水反复涂抹,最终只留下模糊的血印般的批注:“珍珠归位之日,齿轮必断”。她盯着砖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水渍,突然发现那些痕迹正在缓慢勾勒出钥匙形状:“所以,所谓的‘镜眼’标记,不过是铊元素在皮肤上的沉积?”
张警官点头,警服下的归心纹纹身被湖风冻得发紧:“沈家老宅密室的刺青工具上,检测出大量镜湖底泥——他们用含铊的泥浆在后人身上制造‘泪痣’。”他望向正在堆砌青砖的小葡萄,孩子每搬起一块砖,砖面就会浮现出与她掌心相同的凹痕,边缘泛着铊元素特有的蓝光,“而小葡萄……是唯一没有这种沉积的沈家后人。”
地质所的陈博士突然从芦苇荡钻出来,白大褂下摆沾满青泥,口袋里的银质乳牙盒随着步伐叮当作响。“镜湖的铊元素浓度在断崖式下降!”他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,左眼下的珍珠状斑块褪成病态的粉白,“1966年的实验日志显示,沈家往湖内倾倒了数百具失败胚胎的尸体,这些年的铊富集其实是……”
“是人体残骸的矿物质析出。”林晓接过陈博士递来的卫星图像,湖底的铊元素分布区在图上呈现完美的钥匙形状,缺口处正是湖心岛的断树位置,“就像这些青砖,每块内侧都刻着‘沈初瑶’——和小葡萄出生证明上的名字一模一样。”
小葡萄突然抱着块刻字青砖跑来,砖面的凹痕刚好嵌住她掌心的淡红印记:“妈妈,砖砖在哭。”她的声音像被镜湖水泡发过,带着不属于七岁孩童的沙哑,“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