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转念一想,云清絮也想通了。
如今窦棠雁已成了窦侧妃,她的目的已经达成,即便现在不顾脸面的撕毁两人之间的合约,对窦棠雁而言,又有何损失?
这段合作之中,被动的是自己,可能吃亏的……也是自己。
云清絮顿觉意兴阑珊。
“侧妃的好意,清絮心领了。”
“只是夏日降至,我身子不好,到了戌时便困得不行,实在没精力拐去琳琅院了。”
“赏花之事,还是回头再说吧。”
云清絮说完这些,抬步往书房外走去。
玄翼盯着她离开的背影,眉头紧皱。
他总觉得,这奇怪的对话里,话中有话,藏着他无法洞悉的秘密。
絮儿跟窦棠雁的关系,也比他想象的更要复杂。
凤眸眯起,眼底似水面,泛起片片幽暗的涟漪,正要抓着那一点被他忽略的线索认真思考时,忽然听到云清絮的惊呼声。
“啊!”
这里是玄翼居住的院落,不是她熟悉的蘅芜苑,即便有模糊的光影支撑着她,让她能勉强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,可碰上一处悬空的台阶时,一脚踩空,竟险些崴了脚。
惊呼一声后,云清絮稳了稳身形,摸索着,继续朝外头走去。
玄翼看到这一幕,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。
将那若有若无的猜忌扔到脑后,凌厉地视线扫向芍药和杜鹃,“愣着干什么?还不跟上!”
一个个的,王府养了一群蠢货不成?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吗?两个人跟木头桩子似地,脚下不知道动弹吗?眼睁睁看着絮儿自己回去吗?
怎么比原先那个叫如意的还蠢!
芍药和杜鹃被吼了一嗓子,终于回过神来,急急追上云清絮。
“云姑娘,奴婢扶着您。”
云清絮没有拒绝。
院中绿竹上新生的竹叶,投下来一层层细密的叠影。
那影子挡住了她半边脸庞,也挡住了她复杂的表情。
她……
是故意摔的。
……
戌时一刻。
摆在床边的滴漏滴完了最后一点液体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