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知会是这样,却仍将勺子往前送了送,“你这样吃了,便能少受些罪,看着将药灌进你胃里,我心里难过。”
仍然无人回应。
伺候的婢女看到这一幕,瑟缩地跪在地上,头埋成鹌鹑,装聋作哑。
这样的画面,已有三个月了。
每日,王爷都来哄云姑娘喝药。
即便每次都不成功。
可他跟魔怔了一般,一次三次,从不落下。
不仅如此。
为她净身,为她沐浴,为她学了针灸,日日帮她刺穴疗病,把国库翻了个底朝天,用尽了天材地宝,三个月的时间,将昏迷不醒的云姑娘养的伤口痊愈,面白生辉。
可不知为何,云姑娘迟迟不醒。
太医说,这是心病。
帐中之人,言语越来越轻,听到最后,甚至带上一丝哀求。
“絮儿,我今日回京,看到一丛紫色的野花,香气馥郁,想来你会喜欢。”
“絮儿,我没有杀李渊,今年县试,我准备点他做头名。”
“絮儿,你兄长与蕈月的婚期已经定了,就在下个月初三,你同你兄长那般亲厚,真的不想看他大婚吗?”
婢女头埋得更低。
每回摄政王过来蘅芜苑,都要这般絮絮叨叨,将当日京中发生的一切,无论大小琐碎,都重复给云姑娘听。
可是没用。
这些话说给鹦鹉听,鹦鹉还会饶舌几句。
说给一个不愿意醒来的人听,那就是浪费口舌了。
“王爷,云大人来了——”
外头,传来新任管家冯管家的声音。
先前那个,已死了。
据说陪了摄政王十几年,跟着他从从前的英王府到如今的摄政王府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随着摄政王权势渐长,本该要颐养天年了,却不知为何,太庙事变之后,自己吞了毒药,死在冷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