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急忙应下,连连点头,转身出去照办。
林从鹤看着脏乱的软榻,也不好意思让云清絮坐在此间,指着隔壁的会客室道:“云姑娘,我们去那边聊吧?”
云清絮看着他。
没有动。
“云姑娘?”
下一刻,云清絮直直跪在地上。
云清絮笔直地跪在地上,眼底没有任何屈辱和为难之色。
走到绝境之人,哪里还有脸面和骨气可言?
只要还有一丝希望,她就算把膝盖跪烂,把头磕烂,也要为兄长求一条活路出来。
在林从鹤惊异的眼神中,云清絮从怀里掏出那枚令牌。
她伸出的那一只手,手背上仍有血痕。
这是在贡院门口,为了冲开那侍卫的长刀,为了护住兄长,而被刀缝划破的血痕。
细瘦的手指,嫣,红的血色,递来的紫檀木做的侯府特有的令牌,林从鹤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,一时失声。
云清絮仰头看他,眼底尽是哀色。
“三爷,这枚令牌是贵府的二夫人赠给小女子的,以偿还小女子对贵府小少爷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赠令牌时,孙夫人曾承诺,说但有难事,尽管向侯府求助。”
“后头又送了衣衫首饰、金银宅院,这些东西,我们都可以按照单子退给侯府。”
“只求侯府能看在这令牌的面子上,救兄长一命……”
冷风吹进殿中。
看着自己心仪的姑娘跪在自己面前,怜声哀求,林从鹤最后一点醉意也消失殆尽。
凉意从头灌到脚,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。
他猛地上前,一把将云清絮扶起来,语气难掩沉痛,“有事便说事,你跪我做什么?我哪里受得起?你快起来!”
他伸手搀扶云清絮时,一时不察,按在了她后背受杖笞的地方。
钻心的剧痛涌上来,云清絮忍不住惨叫一声——
“啊!”
林从鹤听她惨叫,面色巨变,连男女大妨都顾不得了,扯着她的衣领往下看去——
后背,斑斑驳驳,密密麻麻,尽是纵横交错的淤青。
这样触目惊心的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