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牧牧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苦衷。你不是说看到我伤心你也会难过,也想帮我吗?为什么在区区一个故事里,你都不愿意了呢?”
牧牧被她问得愣住,漂亮的脸庞上闪露出无措,好像一时间也觉得曲江说得有道理,只不过是故事而已,倒是他连这点都要限制曲江,实在对不起对方。
是他错了,他就要道歉,软下语调讨好地让曲江别生气。哄上一阵子,曲江才会表示自己宽宏大量,这次原谅他了,下不为例。
然而到了下次,曲江写得更加过火,被她赋予了温柔性情的牧牧又会看不下去,担忧她的精神状态,劝她不要再写。于是曲江故技重施,再度让牧牧哑口无言,反过来向她道歉。
常言道,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;而在曲江这里,唯一要好的朋友,也可以是一条狗。
也不知是耳濡目染,还是天分在此,她似乎很擅长训狗。
但让人变成狗,是个很残忍的过程,哪怕只是幻想中的人。寄托了曲江心目中一切美好的牧牧除了这个名字,再没有哪一处天生就适合当她的牧羊犬。
如此反复循环数次,曲江的精神没有崩溃,牧牧却快要被莫名的愧疚与自责压垮。他再不复曲江创造他之初的心平气和,开始变得敏感、神经质,温柔的表象被连根拔起,他性格里阴暗不见光的一面就彻底暴露了出来。
他越来越接近曲江笔下那个平日里阳光温暖、杀人时癫狂无比的男主,不过那时的男主比后来剧本改名《帷幕》拍摄电影时的男主更疯癫,不会用抽烟当做自己的情绪开关,是个纯粹的情绪炸弹。
后来再发生类似的矛盾,牧牧开始歇斯底里地责问曲江。
曲江的话术也很难对一个正在犯病的人生效,所以她干脆省了口舌,只是用难以理解、痛心而责怪的神情一直注视着对方。这是无形的上刑,他们的争执自然也变成了牧牧的独角戏,他对着曲江声色俱厉,却又逐渐在曲江的目光下崩溃,勉强捡起碎片把自己拼合完整,痛哭流涕地向曲江道歉。
那年曲江只有十一岁,而始终与她同龄的牧牧,也只有十一岁。
她擦擦小少年哭得一塌糊涂的漂亮脸蛋,说没关系,我原谅你了,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