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元良不敢让自己母亲看出异样,所以这些天除了上学,就是一直缩在书房里,美其名曰用功,其实只是不想面对罢了。
控制不住的,宋元良倚着窗,又向宴如那边看去,小楼院儿里黑漆漆的,万籁俱寂,只有几只不知名的昆虫偶尔发出声音。
入墨的夜里,只有她的窗前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,犹如黑暗中的指路明灯。
可它对于宋元良来说就是勾魂摄魄的鬼灯,只要它亮着,就会引得他流连不已。
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,只有一盏灯,也能叫自己魂牵梦绕。
又觉得自己太不值钱,明明宴如也从未承诺过什么?他怎么就认定两人两心相许呢,怎能将宴如…视为背叛呢?若是她对自己无意呢?
想见她,非常想见她,想问个清楚,又怕见她,怕她说出不在意他的话,也怕她若是有苦衷,若是心里也有他,那他该如何自处,该如何回报她的深情。
一时开心,一时痛苦,宋元良几乎疯魔了。
宴如拿着书有些看不进去,杂志上那些往日吸引她目光的明星、艺术展什么的,此时都不能令她集中思想。
辗转反侧终不眠,终于还是丢开了书本,几步走到窗前,几经挣扎,拉开了。
本就穿的单薄,被突然灌进来的冷风一激,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宴如只穿着一袭松软宽大的衣裙,披散着长发。今晚夜空中也没有皎洁的月光,只有扑朔的风,吹的叶子哗啦啦地响,扰人清梦。
看不清远处,宴如身子都快伸出去了。接着又是懊恼,熄了灯,拉开了门,站在游廊上眺望。
小楼的灯熄了,宋元良感觉到了。他不由自主的站起来,站在窗前,将窗户开的大大的,目光自然地投向宴如这边。
没有月光,没有灯光,宋元良看不真切,朦朦胧胧,隐隐约约,似乎是个细瘦纤长的影子在彼岸。
宋元良站在背光处,宴如只能大概分辨出来,但无比确定那就是他。
于是两两相望,一人痴痴缠缠,一人只觉心安。
知道了宋元良依旧对自己痴心一片,宴如心里总算有些安慰,总算她还不算太糟糕,只是同时难免愧疚,因她无法回报以同样的感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