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命行事,你今日罚了她,她禀告夫人,明日阿娘还要受罪,这些活计阿娘不做完,夫人不满意,连带着含章院下人都要受罚,春纤已经被发卖出去了。”
崔知意一震,咬牙切齿:“她凭什么发卖春纤姐姐,凭什么这么对阿娘?我还没死呢,我还是徐家的夫人呢。”
冯氏摇摇头,只是带着泪望着她:“娘还能活着见你一面,已经很开心,不奢求其他。”
“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崔知意看向那个小管事。
小管事被打了耳光,早就没了嚣张气焰,当即老老实实:“这,这,还不是因为徐家传回来的消息,说二小姐不受宠,被打发出去要被休了,夫人责备冯婆,啊不,冯姨娘,说她养的好女儿,给崔家丢脸,这才罚冯姨娘做粗活的。”
崔知意紧紧攥着的手,忽然松开,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,颓然松下了肩膀:“原来,是因为我,竟是因为我,连累了娘,阿娘,阿娘,是孩儿对不起您!”
母女两人抱头痛哭,崔知意一直麻木的内心,在见到亲娘的那一刻,心防崩塌,竖起的坚硬外壳,完全碎裂,这些年受的委屈,尽数化为了泪水。
她遭受什么罪都无所谓,她早已不在意别人如何对待她,徐嘉行爱不爱她,薛明玉争宠打压她,她都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,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的娘亲,她最亲近最爱的人?
“都是娘不好,都是娘不好。”冯氏翻来覆去,只会说这两句话,早就哭的泣不成声。
“娘若也是个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,就不会连累自己的女儿,成了庶女了。”冯氏一直在自责,没能给女儿一个更加高贵的出身:“投胎在我肚子里,委屈了我的意儿。”
“娘,别这么说。”崔知意心口堵的难受。
她娘出身不好,难道是她娘的错?当初名动青州的清倌名伎冯小阮,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,是她自甘堕落吗?她无父无母,被人牙子卖了,本就是作为扬州瘦马被养起来的。
就如同冯氏说的那样,若非她当初拼命搭上了崔旺,崔知意才能获得这个小官庶女的身份,若糟糕些,她崔知意也不过是重复亲娘的命运,有多少风尘女的女儿,走了母亲的老路呢。
崔知意已经足够幸运了,怎么可能怨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