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能够听到路上行人的交谈声,牛或者驴的蹄子踏在土地上的声音,一个村子里传来了孩童们嬉笑的声音,他们的快乐是上苍赐予的,成年人则永远地失去这种欢乐。
然后她听到了那声接近死亡的呐喊,“苍天呀!你瞎了吗?”
兰芝收了咒语,那团风将她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放了下来,没有人看见她突然出现在路上,否则将会引发骚动,这可不是兰芝期望的。她并不为这个担心,她要赶紧找到那个接近死亡的人。
这是一条石板铺成的路,看上去年代久远,路中间原来刻出的纵横印迹已经被磨得光滑如镜。路两旁栽种着水杉,望去葱葱郁郁,高达两丈,也是有年头的了。兰芝沿路缓缓前行,她要找到刚才发出呼叫声音的那个地方,很可能是一所房子里的人发出的,兰芝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,但她相信。
石路渐渐宽阔起来,两旁不再是树木,而是高低错落的房屋,大多数房屋的大门上方都有一块匾,兰芝才知道这是小镇里的主街,两边都是商铺。
她停下来,重新感受那个垂死的气息,很近了,她走到一间屋子前,房子很高大,是个富裕的家庭。它大门的上方挂着木匾,刻着“祁记米铺”四个大字,匾的通身刷成黑色,四个字却是白色的。
她推门进去,迎面是个巨大的柜台,穿过柜台,后面堆着七八个敞开口的袋子,里面盛着各种米面,柜台前空无一人,兰芝注意到上面种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。
她穿过前厅与后堂之间的门,“向左拐,”她按照脑海里出现的指示走,再推开一扇小一些的门,屋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气。木榻上躺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,她双目紧闭,脸颊上有未干的泪痕。榻的旁边倾倒着一只空碗,兰芝拾起它,嗅了一下,碗里有一股辛辣的药气。
老人吃力地睁开眼睛,她的眼里有粗重的血丝。“不要管我!”她哑着嗓子道:“让我死了吧,只管给你们添麻烦,就让我死了吧!”
兰芝伸出三根手指,搭在她瘦弱的手腕上,她凝神感受着死神到来的时间。
还来得及,她服的应该是一种有毒的草药,名字叫做“勾吻”,如果把它的根用水煎透了,那么煎药的水就会有剧毒。大夫在用它做药的时候,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