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枝本能地避开他的凝视,心口无端发紧,就连心跳,都停滞片刻。
顶着他的视线,她咬紧下颌、硬着头皮继续说:
“我、我们只是联姻,没任何感情,应该没必要为了一桩家族联姻耗上一辈子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离婚都可以,靳年哥想什么时候结束这段关系?”
沈南枝明显感觉到,在她说这两句,卧室中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。
但她没有收回这些话。
江靳年的品性和责任让他无法对她提‘离婚’二字,那就她来提。
江家不欠她的。
相反,她和沈家欠了江家很多。
她原先并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,如果知道,领证之前,沈氏公司再怎么危机,她也不会对他提结婚。
她本就蒙受了江家很多恩情,真的没必要,因为一份责任和两家一句口头婚约,让他舍下真正喜欢的人,照顾她一辈子。
她完全可以照顾她自己,没必要搭上另外一个人。
就像之前打死都不肯联姻的江庭旭,她不逼他娶她。
如今江靳年若是也有真正喜欢的人,她亦不该这么自私,靠着这份婚约和责任,让他守她一辈子。
这桩婚约,再怎么变质,都不该成为枷锁。
她也不需要靠拆散别人,撑着婚约的保护伞,利用他的责任过一辈子。
沈南枝以为她主动提离婚,江靳年至少会高兴。
可他非但没有任何高兴的迹象,幽深如渊的眸子黑沉沉的,反而隐约有动怒的征兆。
“所以南枝是想离婚是吗?”
他语气一如既往,没有任何怒气。
甚至还能扯出两分薄薄的笑,指骨抵着她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唇角,轻轻摩挲。
沈南枝眉头微蹙着,有些不解他现在的反应,但她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聊聊这件事,正要解释,他按着她唇角的指腹却一用力。
那双深潭般冷寂的眸子渗出一些沉肆来,唇侧的薄笑,在漆黑的眼底寻不见半分。
似笑非笑着,先一步问她。
不过脾气仍压得很好。
就仿佛她只是叛逆上头、拿着离婚当玩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