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娴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泛起棕黄,她闭上眼,像活在油画中的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女医生仿佛没有任何目的地问出口:
“你有多久没晒过太阳了?”
“经常晒。”姜娴答。
女医生笑笑:“有过感觉到冷的情况吗?”
姜娴缓缓睁开眼,她有些茫然地扭头。
女医生耐心道:“不用急着思考答案,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有没有哪一次感觉到冷,让你无比确定未来几年后想起来,依旧觉得冷。”
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深刻了。
然而姜娴知道答案。
十二岁。
家庭巨变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太突然了,她甚至来不及感觉,就潦草的到了伯父家。
她起初不会哭。
有邻居在背后和伯母偷偷讨论,说都这么大了,该懂事了,爹妈去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,怎么着也不能是这副样子,看上去吓人得很。
伯母尚来不及回话,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她背后的小姜娴,她跟邻居道,什么吓人啊,就是有点迟钝而已。
然后牵着小姜娴回家。
等进了屋,她对小姜娴说:“你哭一哭吧,就当做做样子。”
姜娴顺理成章地哭了出来。
伯母松了口气。
邻居不说闲话了。
大概有两三周的时间,姜娴每天晚上都会哭上一会儿,时间也不能太长,然后才可以睡觉。
后来她终于意识到什么都没了,爸爸妈妈和家,都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