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元洲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,将照片从相框中抽出来,扔在一旁。
紧接着是一张陈旧的录取通知书。
封皮磨损严重,不难想象出收藏者抚摸了它一遍又一遍时的神态,大概是爱恋沉重,薄薄的纸张经不住。
同样扔在一旁。
蔺元洲又掀开那些遗留下来的手稿。
都是废纸了,涂写得乱七八糟。
因为职业原因,姜娴要给自己写下的故事中填充大量情节,所以她会由自己的人生经历做启发,从而延展出内容。
比如其中一页上编写下的有关游乐场的情节,旁边标准着真实的时间——
xx年x月x日,和杨在江城游乐场。
她十七岁时就来过江城,也去过游乐场。
蔺元洲将所有的纸张全都看了一遍,与其说这是她的手稿,不如说这是有关杨庭之的备忘录。
她在自己写下的所有故事中堂而皇之地怀念这个男人,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又都知道的情况下,胆大妄为的倾诉情感。
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发泄口,她才毫无负担的把蔺元洲当作替身。
更甚者,她可能是在真正离开江城的那一天,才完全意识到,原来这个世界上,还有一个叫做蔺元洲的人。
除了这些东西,剩下的还有蔺元洲让人四处搜罗买下来的画。
他竟然买了杨庭之的画,任由这些东西明目张胆挂在自己家里。
姜娴亲自跑到乔砚妮家中,在明知会被刁难的情况下仍然自取其辱,是真的爱到没有自尊,还是有故意为之的成分在,以此来得到蔺元洲随口一句承诺,把那些画统统送到她手里。
无论是哪一种,都证明了在姜娴心中,杨庭之的重要性。
从傍晚一直到凌晨,四下皆是寂静。
蔺元洲屈其一条长腿坐在厅门前台阶上,火苗在他眼中升腾,越来越旺,直到将那些东西尽数烧成一捧灰烬。
他丝毫不在意地伸手抓了抓,仿佛在抓杨庭之的骨灰,而后轻笑了声,把那些灰烬装在一个小盒子里。
温长麟跟外界脱离了那么久,终于出院,原以为能和和气气吃顿饭庆祝他痊愈,家里却闹翻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