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者接过凝视几秒,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结果单子撕碎丢进了垃圾桶。
蔺元洲盯着面前的女医生,目光冷慑:“我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情绪。下次来,你告诉我怎么让它消失。”
他说完,拉开门离开咨询室。
只留女医生揉了揉发痛的脑壳,跌回办公椅中,嘴里喃喃有词:“竟然还有下次………”
她闭上眼,有感觉自己的花痴病在今天之后将会痊愈。
离开心理咨询所天已经差不多黑了。
蔺元洲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,车开得飞快,幽沉的瞳孔几乎能滴出黑水来。
夏夜的风挟裹着闷热,争先恐后顺着落下的一点点缝隙从车窗涌入。
那些不被确定不被承认的事情突然破开了个口子,就再也收拾不住。
其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这种无用又拖累的情绪根本消失不了了。
他不清楚付丁芷是什么人吗,他不知道付丁芷的父母是什么人吗?
只是一个佣人的女儿。
就算处境艰难,就算幼时的蔺元洲也曾受过他们分内应尽的恩惠,随手帮一把让人把柯随东丢出去就是了。
为什么非要亲自动手,为什么非要当着姜娴乃至所有人的面把付丁芷抱走?
他究竟是真的因为付丁芷的可怜动容,还是在告诉姜娴告诉所有人甚至告诉自己,他并不在乎姜娴。
蔺元洲不是会可怜别人的人。
防线早就崩溃,他自以为借用付丁芷就能截断一切,把不该有的情绪统统斩断。
直到今天被轻而易举地点破。
轰!
他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就如烂了根的古树,顷刻间轰然倒塌。
从郊区到市区的这段路没有路灯,到处黑漆漆一片。
前面路口处忽然闪了下灯,白色的光映得很远,自蔺元洲眉眼前滑过。
紧接着一辆白色轿车从另一条路上拐了过来,并且速度极快的迎面直冲他而来。
目标十分明确。
蔺元洲沉下眼。
他迅速偏转方向盘,在白色轿车冲过来之际以一个刁钻的方向擦着对方的车身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