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他捅破了那层纸,初禾也就不装了。

    她在他身后停住,神态平和:“你早就知晓我回到你身边是不怀好意,为什么还愿意接受我?”

    迟叙摸了根烟出来,徐徐点燃,一股馥郁沉溢的烟草味,弥漫在长廊中。

    初禾印象里,迟叙几乎不抽烟,除非陪长辈和客户,才会点几根陪同。

    在加入文成忠后,初禾有意识地调查迟叙的过往,翻看从前的照片,发现他是烟不离手的类型。

    但家里多了初禾那天起,迟叙便没再主动点过。

    他吸了口烟,手垂在身侧,指尖忽明忽灭,“因为从收留你的那天,我就答应过你,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你。”

    初禾冷笑了声。

    直到现在,还在装什么深情人设。

    妄图让她感激涕零,跪谢他这个仇人吗?

    迟叙微微扬起下颌,似乎看到了回忆里的场景:“当初,第一眼见到你,小禾,一群高中女生在霸凌你,而你就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脸被压在泥土里,没有半点挣扎,就好像是认命了。”

    初禾皱眉看着他:“那天你出现在我的学校里,说明学校的高层人士也是【午夜】的会员?”

    “你们的校长。他是【午夜】的老顾客了。”

    迟叙平静说着,刷开了房门,侧身邀请她进屋,“所以自从我收留你,那些校园暴力的事,都再没发生过。那些霸凌者都被校长清退了。”

    继而,他看着初禾走进来,关上了房门:“我知道你不是轻易认命的孩子,所以,不管我把你养得多好,我们总会有针锋相对的一天。”

    “既知如此,何必当初要带我回去?不如让我自生自灭,反正我的人生早就被你们毁了。”初禾走近他面前,气势逼人,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。

    “是啊,何必呢,如果没有当初见到你时的一念之差,我不会十年都暂停【午夜】的活动。我或许会把这个组织做大做强,扬名海外,赚够了就将资产变卖,在国外享着清福。”

    迟叙笑着摇摇头,嗓音钝哑,“可能是见我越错越深,有太多无辜,老天派你来让我停手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仅会让你停手,也会亲手把你抓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