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了无睡意,也总算清醒地等回了朱棣。她满是无可奈何地望着朱棣小声道:“先前怎么都哄不回房,便让他们在这儿睡下了!”
朱棣漆木幽幽地扫着女儿和侄儿,墨眉拧成了八字形。他陡地眯紧眼,长臂一捞,抱起两胖娃娃,旋踵离开了寝卧。未几,他两手空空的回房,除袍褪靴,倒榻躺下,很是顺手地将刚觉轻松些许的徐长吟揽进了怀里。
徐长吟望帐无言,送走小的,又来了大的,难不成抱着她有助睡眠?她不满地侧首,正要抗议,可一见着他闭着双目的疲倦面庞,心瞬即一软,将抱怨咽回了喉咙里。她伸出指尖,轻柔地为他按捏起额际的穴位。良久,朱棣拉下她的手,放在嘴边轻轻一吻,低哑说道:“这张榻上能睡的女人只有你,而能睡的男人也只有我!”
徐长吟微哂,双手握住他的手掌放在心口,额头抵着他的肩胛,“原来王爷的占有欲这么大。”
朱棣淡懒应声:“忙碌尽日,我不想连这点慰劳也没了。”
徐长吟无声笑着,没再打扰他的休息,只是就着淡淡的烛亮,端详着他的脸。似乎已逾月未好好看着他了。原以为自己不会如何思念,直至感受到他的气息,抚触到他的体温,她才深知,尽管每日过得惬意舒心,心里仍会时而浮起的空虚感是缘何而来。
她满足地窝进他宽敞的怀抱里,缓缓阖上了眸。
四更鼓响,朱棣嗖地醒来,下意识的往身边看去,却是榻空衾凉。他一惊,腾地起身下榻,却见徐长吟端着盥洗器物悄步入内。他心头一松,揉着额心道:“这些事让明禄他们来伺候就行了,你去歇息吧!”
徐长吟拿起屏风上的衣袍,笑道:“王爷如此辛勤,我身为王妃,也不该偷懒。”
朱棣微微叹笑,也由得她伺候穿衣漱洗,边道:“明日岳父会前去北平府,午后我回府接你和淮真、炽儿过府去。”
“爹这次会去多久?”徐长吟并不意外,自洪武四年始,父亲即长期坐镇北平府,总领北方军事,一手将北元大都建造成了大明牢固的城邑要塞,余后也时常往返京师与北边。“时日未定,不过待就藩后,岳父会长驻北平府。”朱棣拭净手,垂目深幽,隐隐闪动着熠熠光芒。秦晋二王就藩时,藩地也早有大将驻守处置军机要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