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水池边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垂眸看着盆里濒死的鱼。

    鱼鳃不停翕动,鱼身也在挣扎着。

    沈斯仁戴上手套,手起刀落,将鱼头和鱼身分离。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就是这条鱼,但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痛快。

    初夏不知道沈斯仁到底要休假到什么时候,但她得工作。

    第二天,她如约来到吴老的家门口。

    吴老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平房里,院子里种满了茄子、紫苏、玉米等等农作物。

    爸爸兴奋的给她一一介绍每一种都是什么,仿佛来到了自己家。

    吴老请他们进来喝茶,初夏这次直接开门见山,递上了自己的名片。

    “吴老师,上周太匆忙,晚辈正式向您做个自我介绍。我叫黎初夏,是x-e的主理人。”

    吴老的眼镜架在鼻梁上,把名片拉的老远眯眼看。

    “艾可史谬史?没听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现在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廊,不过很快就不是了。”初夏刻意顿了几秒,说:“因为您会是我们的签约画家。”

    吴老‘哈’了一声,说:“搞笑。”

    “我老了,不画了。你喝完这杯茶就走吧。”

    初夏面色淡然,不卑不亢地说:“您画了六十年,只画牡丹,一辈子就坚持了这么一件事,早就刻进肌肉里了,我不信人老了就是不画了的理由。爸爸说,您闭着眼都能画。”

    吴老没说话,但骄傲的扁扁嘴。

    初夏见状,继续说:“让我来猜一猜吧,您不出山,是因为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吧。”

    吴老惊讶的看她一眼,“你这丫头年纪小,看人倒是毒。我这人只说实话,可实话没人爱听,我不和不爱听实话的人来往。”

    初夏了然,她让乔念花费了很大功夫打听到,原来吴老曾在参加画家协会举办的展出时,就因评价了一句某位大师的画虚有其名,就被大师派系的人联合针对。吴老是个认真的人,他对那些攻击他的言论一条条回复,可还是淹没在众人的口水之中。从那以后,他就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。

    她知道老人家这是伤心了。

    “吴老师,恕晚辈直言,您这是在用别人的错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