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老的声音响起,“到底是谁伤着了?”
川谷在外轻声答话:“是三少爷……”
有人发出一声轻轻的“嗯?”
沈明语看不到外面的人,却也从这声疑惑中听出了一丝不解与轻视。
车帘随即被掀开了。
仆从打着灯笼照过来,明亮光线淌入车内,扫过地上一身血污的萧成钧,烛光分外刺目,刺得沈明语眼睛发酸。
她怔愣着,看仆从们手忙脚乱地把萧成钧挪下马车。
寒凉的空气里,血腥味慢慢散去。
沈明语半蹲在地上,望着众人仓促离去的背影,慢慢垂下了眼眸。
她买的字帖早已从他怀里滑落,黑白之间绽开一团团血迹,仿若一树雪色春梅,泛着诡异靡丽的颜色。
那包云片糕散落在地,一并被人踏烂,成了粉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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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空气阴寒潮湿,乌云流转,芷阳院的蔷薇架迎风款摆,抖落一地花瓣。
沈明语换了身干净衣裳,不顾半夏劝告,执意去了兰亭院。
整个兰亭院乱糟糟的,不时有人进出。
听得老夫人破天荒去探望萧成钧,大房薛氏和二房秦氏也派了自家孩子过来。
大房来的是五郎萧明景,二房是二姐萧明雅。
沈明语刚进廊下,就见萧明雅站在窗外,踌躇着要不要进去。
“六弟!”见到沈明语,萧明雅先朝她挥了挥手。
沈明语走过去,唤了声“二姐”。
“听闻,今日你与三郎出门时出了事……母亲叫我过来看看,原想待会儿去芷阳院探望你,所幸你无恙。”萧明雅小心朝屋里瞥了一眼,低声道:“六弟你可真是心大,怎敢与他一同出门?”
沈明语抿了抿唇,没立即应声,隔了片刻才闷闷道:“是我非要拉着三哥去闹市的。”
萧明雅连忙道:“六弟,你不必自责,三郎打小走哪儿哪儿出事,咱们府上的人也见怪不怪了……”
“往后你还是别与他一同出去了,这回幸亏你福气大,不然现在躺着昏迷不醒的只怕是你了。”
萧明雅自幼被长辈们教导,不要与三郎亲近,离他远些,加之她亲眼见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