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嫡脉长孙,才识过人,却在襁褓中被判了一生,如此运交华盖,府中亲人没有宽慰体贴,只有避之不及,外人也听信流言蜚语,视他如长庚之祸,仿佛他注定本该如此。
本该如此?
她最讨厌这四个字。
沈明语本就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,不曾想他答应了,心底略微松了口气。
凡事不能急……一步步慢慢来。
布置精致的车厢里,渺渺香气缭绕而上。
沈明语藏在袖中的手默默蜷缩起来,又慢慢张开,悄悄抬眸朝身侧的萧成钧望去。
他微微垂首,看着手中卷册,窗外的晚霞透过车帘缝隙落在他肩头,映得他下颌利落分明,侧颜精致,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冽。
他确是生得极好看的。
沈明语暗自感慨,这张脸若是展颜一笑,那片绮丽霞影兴许都会失了色。
“点的什么香?”
萧成钧忽然撂下书册,轻拧着眉头,朝她望来。
沈明语自觉方才眼神太过直白,咳了一声,“是雪中春信。”
“这香料既清甜又微冽,很是难制,尤其是那梅尖雪,要取梅花蕊心沾染上一点梅香的雪水……”
萧成钧眉头蹙得更紧,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,与寻常男子所用香料截然不同,却并不觉得甜腻,如春日融雪,若有似无。
“坐过去些。”他低声说。
沈明语犹豫了一会儿,挪了挪身子,却又往他身侧靠近了些地方,小声嘟哝,“三哥,我不能再挪了,不然要掉出车外了。”
萧成钧轻抿着唇角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。
她衣摆分明离车门远得很。
这般单薄的身子也挤不着他什么地方,罢了。
他收回视线,沉声问,“哪里不懂?”
沈明语忙又凑近过来,指着书册上一行字,小声嘀咕,“这里,政之所兴在顺民心,政之所废在逆民心……”
萧成钧道:“这是教治国者,须得以民为本,重视民心才能长久治安,听民声,解民需,方可盛世平稳。”
沈明语侧首托腮,又问:“那……天下之民可有贵贱之分?”
“男子可功名入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