累别人。”
沈明语轻咳两声,默默叹气,“所以,阿爷上回来信,特意叮嘱我,务必拜托位性子稳重的兄长,也好盯着我些。”
此话一出,秦氏面色有些挂不住,勉强笑道:“世子素来品行端正,怎会闯祸?”
言辞虽温柔,心里却是不满。
府上谁不知这小世子的脾性,说好听点儿叫温和,不中听些叫怯懦。
“不瞒您说,进宫伴读这事,我也怵得很,不如……”沈明语转过头,无辜看向老夫人,“我明日和圣上请罪,将这机会让给府里兄弟们,正好了却我心中忐忑。”
这句话轻而弱,却叫秦氏惊出一身虚汗。
圣上看重的是沈家,魏国公府不过是沾了光,怎会容忍此等“让贤”?
“世子言重了,我绝无此心!”秦氏忙站起身来,一时备好的说辞也忘了,只得连声道:“七郎年岁尚小,的确是我思虑不周。”
一直静默不语的老夫人终于掀起眼皮,淡淡地道:“下回若有事,想清楚了再开口。”
秦氏讪讪地笑,行了个礼道:“老祖宗教训得是,世子明日要进宫,我先下去打点着。”
等秦氏告退走远了,老夫人才压着怒意说:“净生了张好容颜,脑中却空无一物。七郎不足十岁,若去宫中犯了错,且不说受罚,她这嫡母更是难辞其咎。”
沈明语给老夫人端茶,柔声道:“祖母,二太太也是为泽哥儿长远打算着,不过伴读事关重大,确不能儿戏。”
老夫人问道:“你中意哪个兄长?”
沈明语略一思忖,道:“我瞧着,四哥、五哥皆是德才兼备,谦逊有礼,只是孙儿不敢自作主张,还请祖母定夺。”
老夫人又捻起佛珠,颔首道:“我也正有此意,只是他二人不分伯仲,不便一时决断,我与你大伯定了再说。”
出了春晖堂,沈明语远远看见秦氏站在月门前,身边没跟着仆从,不住地朝这边张望,疑心她刻意等自己,转而掉头,折往后院祠堂的偏僻一条小路去了。
这地方平常人迹罕至,古木参天枝叶交错,脚下石道青苔积淤,斑驳日光跳跃其间,洒满一地斑斓。
韶光正艳,枝叶上传来鸟雀清脆啼叫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