岔了气,迎来一波更剧烈的咳嗽。
门外的滕云越五感敏锐,嗅见浅淡的血气,听着门内人撕心裂肺的咳嗽和渐浓的血气,心头焦急:“止罹?是不是又咳血了?”
半晌听不见门内的回应,只是一连串的咳嗽,滕云越急躁起来,他扬声说了声见谅,猛然推开门。
沈止罹蜷缩在圆背椅上,地上已经积了一滩血,连绵不断的咳声从沈止罹喉间溢出,他脸颊涨红,清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襟,像是在竭力止住咳嗽。
“止罹?!”
滕云越大步奔过去,将沈止罹扶起,手抚着沈止罹不断起伏的胸口。
沈止罹眼角含泪,无力地靠着滕云越,浑身力气被不间断的咳嗽抽干,喉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,让他不断的吐出血来。
滕云越急的额头冒汗,抖着手取出药丸:“好好地怎么吐这么多血?”
沈止罹勉力抬起手,将滕云越喂过来的药丸挥开,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,被滕云越急急搂住。
“快吃药啊止罹,不吃药病要如何好?”滕云越将扑倒的沈止罹一把搂住,药丸不知被甩哪去了,滕云越搂着沈止罹,一时之间竟腾不出手取第二颗药。
沈止罹胸腔发出抽风箱似的嘶鸣,滕云越拍着沈止罹的背,而沈止罹目光涣散,呼吸微弱,咳嗽却一声接着一声地停不下来。
不知是滕云越的哪一拍有用,沈止罹咳嗽声骤然加大,喉间异物和着一大口血,猛然喷出来。
沈止罹咳声渐歇,他软倒在滕云越怀里,气息奄奄。
滕云越头脑发懵,他满目血色,眼前是沈止罹毫无血色的脸,他双目紧闭,尖细的下颌被刺眼的鲜血染红。
滕云越像是傻了,他微微侧头,不敢看似的用余光扫了一眼沈止罹吐出的血,一块指头大小的血块混在血泊中,那是沈止罹碎裂的脏腑。
滕云越心痛如绞,他呆滞地搂着昏厥过去的沈止罹,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。
当今最具盛名的剑道魁首,二十结丹,五十出窍,百岁便化神,宗门内赞誉如潮的滕云越,在任城中的一间小小房间里,搂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的凡人,斩杀数万妖兽都不曾抖一下的手,现在搂着昏厥的凡人抖得不成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