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等着沈止罹睡醒。
日头西斜,端坐椅上的滕云越听见床上传来闷咳,瞬间站起身奔过去,拍抚着沈止罹胸口,探了探沈止罹额前,温度降下些许,心头稍松。
沈止罹闷闷咳了一阵,喉间也升起血腥气,他硬生生忍下去,这才睁开眼,看见轻柔拍抚他的滕云越,昏暗天光下,滕云越冷硬的脸上也添了一抹柔和。
见沈止罹睁了眼,滕云越收回手,将沈止罹扶起来,问道:“饿了吗?我备了粥,现下正温着,可要用?”
沈止罹顺着他的力道坐起,许久未进食的胃部蠕动,沈止罹点了点头,对着给他披大氅的滕云越道:“麻烦不渡了。”
滕云越不赞同道:“这有什么麻烦的,要不是你,我如今能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都未可知。”
滕云越身量颀长,站在他草草租下的小院里,竟有种蓬荜生辉之感,沈止罹想到这,脸上挂了笑,拥着被子看着滕云越转身去取粥。
喝了药的沈止罹有了好转,靠着床头捧着温热的粥碗,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粥。
滕云越坐在床沿,看见沈止罹伤痕累累的指尖,蹙眉问道:“多日未见,止罹手上怎的添了这么多伤?”
沈止罹垂眸瞟了一眼结了薄痂的指尖,兴致缺缺:“家传刻木手艺,近日身体欠佳,手上没力气,才伤了。”
滕云越见沈止罹不愿多谈,点点头收了话头,又问道:“我原是去平镇寻你的,到了才知道你来了任城,可是出了事?”
沈止罹面上显现痛色,声音低低的:“家父亡故,不愿留在那伤心地。”
滕云越露出愧色,张张唇,有心安慰,奈何嘴笨说不出漂亮话,见沈止罹胃口不佳,粥碗浅浅消下去一层,便放了瓷勺,不愿再喝,忍不住劝道:“再多喝些吧,你正在病中,食少了更不好恢复。”
沈止罹又拿起勺子,勉强吃了三四口,便抿着唇不肯吃了,滕云越也不强求,将粥碗拿走,翻手取出化玉膏,将沈止罹的千疮百孔的手拿过来,指尖沾上莹润膏体,细细抹上。
化玉膏浅淡的香气蔓延开来,沈止罹垂眸看着给他细致上药的滕云越,唇瓣动了动,指尖的刺痛渐渐消弭,恢复如初,便抿唇侧过头,安静让滕云越帮着上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