碗往我前面推了推,几乎推到茶几的边沿。一分钟后,我默默把碗推了回去。徐冰雅瞪了我一眼,再次把盛着面条的碗推到我面前。
拗不过徐冰雅,我不情愿地拿起放在碗沿上的竹筷。
麻木了三十个小时的味蕾,被葱油的香味唤醒,绕开主人的意志,直接给神经系发出指令,指挥我拿着筷子的右手,加快了动作频率。
一大碗有汤有蛋的挂面下肚后,我感觉神魄回到了自己身上,慢慢恢复了一点精神。
伸开右手掌,看着手心中又被自己攥成一团的信笺,我低声对徐冰雅说:“这事别说出去!”
不管怎么说,这都是件丢人的事。男人的自尊心令我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媳妇为何分手。
徐冰雅点点头,挽起袖子洗碗,抹桌子拖地,替我打扫家里的卫生。
矿区的空气质量很差,虽然门窗紧闭,但多日没人居住,目之所及范围内,都蒙上了一层尘埃。
拖地拖到沙发这儿,为了给徐冰雅腾地方,我先去了小屋,打开书柜的玻璃门,从最顶层的书架上拿出本装帧精美的《企业管理全书》,从书本和书皮之间的夹层中,拿出一本银行存折,顺手把媳妇留下的那张信笺塞了进去。
媳妇不但很少过问我工作上的事情,也从不乱翻我个人的东西,我们又极少在家中接待客人,把存折藏在没人愿意翻阅的书本中很安全。
翻开存折,默默念了两遍最后一行余额的数字,我回到大房间,把它交给正在抹桌子的徐冰雅:“明天替我把欠信用社的利息、县财政局的罚款交了,同时把你和小弟在洗煤厂垫的钱还清。”
徐冰雅用抹布擦干手上的水珠,接过存折装进自己兜里,还是没有说话。
宝龙矿虽然现在日进万金,但身上背负的债务还不少,至少还有两百多万元没有还清,每个月要向县政府交纳十万元事故罚金,要给信用支付一万四千多块钱的贷款利息。
这些业务之前一直是我自己亲自办理的,自己不在家这段时间,该交的罚款、该付的利息都没给人家,信用社和财政局催过很多次了,再拖下去会让担保人王俊臣县长不好说话。
昨天下午,表弟王小明告诉我,洗煤厂建设期间,徐哥徐姐陆陆续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