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上,单班出煤应该在七十吨左右。现在马上到白班的下班时间,井下应该己经停止了装车,但贮煤场的煤堆目测不超过四十车,这意味着现在的产量只能达到正常情况下的六成左右。
看到这个场景,我感觉半山腰忽然刮过一阵寒风,自己从头到脚凉嗖嗖的。
煤炭产量的高低,直接决定着自己挣钱多少,我对这个问题倒不是特别在意,在意的是宝龙矿的情况和别的小煤窑不一样。
别人家的煤窑出的煤越多,卖的钱越多,老板的利润自然水涨船高。如果煤价过低,或者井下地质条件发生了变化,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老板可能会赔点钱,不会再有其他方面的连带损失。
在自己的苦心经营下,宝龙矿现在的产线越拉越长,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一个闭环的产业链。
宝龙矿生产的原煤,是飞龙洗煤厂的唯一原料,洗煤厂生产的炼焦精煤,是赵军的北方公司现在通过铁路外运的唯一煤种,而北方公司和上海方面的用户,签有精煤的长期购销合同,如果不能保证供应,要向对方支付高额的合同违约金。
更要命的是,宝龙矿生产的是古城当地的稀有煤种,除过自己外,整个榆树坪煤田范围内,只有另外一个小煤窑出产这种原煤,而那个小煤窑的生产能力,只有宝龙矿的五分之一不到,即便高价把它生产的原煤全部买过来,送到洗煤厂加工成精煤,也弥补不了宝龙矿由于地质条件变化,导致产量下降带来的缺口。
生产原料的不可替代性,决定了飞龙洗煤厂想从别的地方购买煤炭,可能性很小。
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,面对这种局面,我怎么可能不着急,怎么可能不心急火燎。
孙建成只知道煤矿产量降低,会影响飞龙洗煤厂的精煤产量,并不了解我为宝龙矿搭建的这条产业链的全貌,以为在现在的产量情况下,只是我的利润比之前少了一部分,但还远不到亏损的程度,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所以没有紧迫感,以为这个时候我还能在床上躺得住。
我对自己做过的事很少后悔时候,总以为后悔是一种消极情绪,不但于事无补,反而会影响自己前行的脚步。
错了就是错了,错误唯一的价值,是能让自己在错误中汲取教训,以后不再犯类似的错